“掌柜的,快走!”天津文轩号分号,已是火光冲天,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一把拉住依然在挥舞腰刀的中年汉子,大声嘶吼着。
整个文轩号陷入火海之中,不远处的街上至少倒着六十具尸体。其中很多人都是不通武道的,街上还站着的人不多,每一个都在做殊死搏斗。
身着文轩号标志性黑衣的人只有二三十个,其他人全部是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大汉。那个脸上有两道伤痕被拉住的中年人,正是文轩号大掌柜——谢仑。
谢仑双目通红,任由那心腹拉扯都不动弹,一双眼睛瞪得如通另一半,双目赤红:“不行,我不能走,这是侯爷的心血。”
手下用力拖拽:“大掌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孙子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我们谁都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们没法跟侯爷交代啊!”
谢仑钢牙紧咬,眼见一个个兄弟倒在血泊中,自己又无能为力,气得他浑身颤抖。
最终,他还是跟着那心腹开始了逃亡之路。
文轩号是张儒的心血不假,但更是他谢仑的心血。文轩号没了,只要人还在,重建文轩号就有机会。
“我****奶奶个熊的。”谢仑和几个心腹手下走了没多久,战团中一个背上至少有十来道伤疤的汉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怒吼。
失血过多已经让这个汉子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而围攻他的人,有三个。
以残躯面对三个围攻者,没有外力相助,他必死无疑。
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点力气,他一跃而起,手中腰刀脱手而出,直射面前一个蒙面人。
那人明显被这一招吓到了,退后一步,等到他打算继续进攻的时候,这汉子已经扑倒了左侧的黑衣人。
手无寸铁的文轩号伙计伸出铁钳一般的双手,死死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没多会,那黑衣人面色通红,不停的挣扎着。
已经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人马上飞扑而上,一个提刀就砍,另外一个直接一刀捅进了伙计的后背。
后背传来剧烈的刺痛,伙计只觉胸口一凉,接着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他艰难回头,脑袋旋转到一半,猛然下垂,一口就咬在身下黑衣人的脖子上。
腥臭的鲜血从脖子上的血管涌出,喉咙深处好像有自己的血要喷出来一半,他用力合拢牙齿,直到听到嘎吱一声之后,身上已经多了四五道贯穿伤的伙计才瞪着混圆的眼睛不甘倒下。
“大哥,大哥!”两个黑衣人杀了伙计之后,其中一人一脚将伙计的尸体踹飞,然后蹲下一把搂住地上躺着的黑衣人。
脖子上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饶是那汉子已经用手捂住了伤口,依然无法阻止鲜血pēn_shè。
过了没一会,那黑衣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没了气息,而在他的脖颈上,一个酒杯大小的创口依然有血液潺潺流出。
脖子上一块肉,被伙计硬生生撕扯下来。
“杀!”
困兽犹斗!
所有伙计都没有选择逃离,即便他们这个时候选择逃离依然可以逃出虎口。
官府的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直没有半点动静。
最后,那二三十个伙计就被残忍的杀死在文轩号外面的长街上,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谢仑跟七个伙计匆忙逃出,身后跟着十五六个追杀者,辛亏那些伙计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再次葬送三条年轻生命之后,他成功甩掉了尾巴,躲进了天津城外四十里一家农户家中。
这个地方,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动的暗桩,表面上这里住着的是一个老樵夫,实际上这里住着的是张儒自己组建的飙云骑。
这支曾经张儒麾下最为精锐的人马,在牟斌成功成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后就彻底的脱离了锦衣卫,成为了张儒的私人卫队。
除了张儒和王周之外,没有人知道飙云骑到底有多少人,也没人知道飙云骑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这次飙云骑竟然派上了用场。
老樵夫亲自帮谢仑和几个手下处理好伤口之后,皱眉问道:“谢千户,你这是怎么回事?”
谢仑喘着粗气道:“先别问怎么了,马上飞鹰传书,告诉侯爷,有人已经对天津动手了。顺便问问侯爷,我们该怎么办。”
老樵夫粗糙的大手握住毛笔的时候显得那么灵动,没多久,就写出了谢仑的意思。
他走出房门,朝夜空中打了个唿哨,只听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从耳边掠过,紧接着,他的手臂上就站了一只硕大的苍鹰。
鹰腿上有一个小竹筒,看那光滑的表皮,便知道这竹筒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樵夫手指用力捏了捏竹筒,确定那竹筒坚固之后,将已经干了墨迹的纸卷塞进竹筒中,然后放飞了苍鹰。
重新进屋,在厨房捣鼓出几个小菜之后,老樵夫垂首站在谢仑身边。
谢仑和另外几人吃了些东西之后,稍微恢复了些许元气,他朝老樵夫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们几个进入密道。吧那些血迹处理一下,不出意外,明天回有人搜查到这边来。对了,把那些马放了,把院子里的马蹄印收拾一下,尽量不要让人看出蛛丝马迹来。”
老樵夫笑道:“千户大人放心,我不会留下尾巴的。”
进入密室之后,老樵夫将外面遮掩了一番,然后才扛着铁锹出门。
心腹手下等外面已经没了声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