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唐勇惨然一笑:“下官要是说自己跟白莲教没有任何瓜葛,想必将军是不会相信的。只是下官有些不明白,下官若是有错,山西承宣布政使司自然会有消息传出,为何这次将下官找来的却是将军。”
张儒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次算是特事特办!我这里有锦衣卫借调过来的人,抓你不算犯规。白莲教的事一向都是锦衣卫督办,你既然跟白莲教有瓜葛,那你头上的乌纱帽也就不管用了。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本将冤枉了你啊!”
唐勇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岳武穆屈死风波亭,秦侩不就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么。今日我唐勇必死大同千户所驻地,说不定百年之后,会流传你张文轩的罪过。”
张儒从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卷宗,翻开之后指着其中一行字道:“唐勇,陕西榆林人,成化十一年进士。初任翰林学士,后因勾结汪直,外放为官。
成化十九年三月初七,唐勇赴任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大同府大同县知县,弘治元年,因山西道御史举荐,唐勇升任大同知府一职。
你今年五十四岁,在三十七岁的时候中进士,四十五岁才老来得子,而你的儿子,正是来到大同之后才生下来的。
你的夫人在家中供奉无生老母画像,每日虔诚祷告,你别告诉本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唐勇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原本准备好的狡辩之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死定了。
失去最后一点希望之后,唐勇连凳子都坐不稳了,想要站起来,却不了脚步不稳反而摔倒了地上。
张儒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膀子将他强行架在椅子上,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朝他的嘴边递去:“看在你是个读人的份上,本官打算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喝了这杯茶,本官亲自送你上路。还有什么想说的,跟本官说便是,只要本官能够办得到的,本官会尽力。”
唐勇如丧考妣,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一朝登得龙虎榜,而今未及十年,便要落马。他心里是十分复杂的,光宗耀祖的愿望在自己成为大同知府的那一刻算是勉强完成了,但是没想到,坐得越高,摔得越惨。
“可否给唐家留下点香火。”唐勇可怜兮兮的目光落在张儒身上,哀求道。
他奋斗一辈子,老父老母早已安眠九泉之下,唯一让他放不下的,除了妻儿,再无第三人。
“陛下有言在先,凡是白莲乱党,不论贵贱亲疏,一律,杀无赦。”张儒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将事情做绝的打算,这让唐勇再次看到了一线希望:“请大人看在下官主政大同之际,算是有些政绩的份上,放幼子一条生路。”
张儒为难道:“这事,真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
唐勇一把抓住张儒的衣袍下摆:“大人,只要您放了小儿,下官就把藏银子的地方告诉大人,让大人再立新功。
反正下官现在已经是必死之人,留那些银子也没了用处,只要大人肯放过小儿,您让下官做什么下官都愿意。”
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张儒总算是松了口:“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大人答应放过小儿,大人要下官做什么,下官就做什么。”唐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而张儒的衣服。
张儒叹了口气:“唉...你也是个读人,我也是个读人,好吧!白莲教已经不再是纤芥之疾,对大明来说,白莲教就是一颗毒瘤。但是白莲教的人最擅长的便是藏匿功夫,朝廷那么多探子在外面,锦衣卫、东厂无数人都在寻找他们的踪迹,却依然做不到将所有名单全部掌控,真个可惜。”
唐勇忽然变得极为激动:“下官不知道这些人,但是下官可以从夫人口中套出这些人的所在。”
“来人!”张儒突然暴喝:“给本将将人犯压下去!明日斩首示众!”
马上,就有两个脚步稳健的士兵快步走了进来。
唐勇不停的发出哀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慢着!”就在士兵即将将唐勇拖出去之际,张儒忽然道:“明日就要死了,今日就让他跟家人好好团聚吧!”
两个士兵面无表情的拖着唐勇出去了,他被直接关进了单间,那里面住着他的妻儿。
“官人,怎么样,你没事吧!”糟糠之妻年岁虽大,对唐勇却十分关心。
唐勇心中苦涩无比,心道若不是你这个愚妇,我又岂能被牵扯进白莲教中去。
然而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就算再责备老妻也是徒劳。
张儒在军帐中的一句话,已经定了他的生死,不管他有没有悔改之意,不管他是不是能够做到大义灭亲,他都必死无疑。
嘴角勾动,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唐勇温声安慰:“没事,没事,这次的乱子有些大,所以大人将我抓了过来。事情暂时没有说清楚,但大人好像没有杀我的意思,现在我要找关系疏通一下才行。”
老妻忍不住埋怨道:“相公啊,这京城来的大人们怎么也都这么吃相难看,他们难道在京城过得比在地方还要寒酸吗?”
唐勇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府上所有信得过的人都被抓了,现在我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没有用银子打通关节,到时候这位钦差大人只要随便扣一个里通外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