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能够看清,那是因为他的修为高。即便他现在年事已高,视力却依然好得惊人。
离开侯府之后,张儒走到一个角落,用力在自己胸前拍了一掌。
这一掌只是外伤,不至于让他受内伤,成功被逼出来的逆血,能够让他在兰兴祖那边有一个很好的交代。
做完一切伪装之后,他踉跄着脚步朝仁寿坊那小破房子快速而去。
侯府内因为张儒的出现,侍卫们变得紧张了不少,这些侍卫的异动,成功引起了江采薇和苏七七的注意。
张慕言这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少,小家伙似乎也知道父亲现在在病床上躺着,每天不再闹腾。有时候就算十分范无咎故意逗弄,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江采薇蓬头垢面的出现在范无咎面:“范爷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想将张儒回来的消息告诉两女的范无咎在想到张儒临走前的话之后,改变了主意,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神色有些不太正常的道:“没,没什么事!你们也不要想太多,无相那老家伙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既然说能够治疗,那就是肯定能够治疗。只是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点罢了,你们耐心等待就是。”
侯府两个女主人,相较于淡定的苏七七,江采薇则更为担心张儒的安危。
因为她性子比苏七七要跳脱许多,张儒昏迷这么长时间,江采薇变得憔悴了不少,但是苏七七却依然能够淡然面对这一切。
江采薇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哦,没事就好,也不知相公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范无咎看见这一幕,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一句张儒没事。因为江采薇的神情实在太过可怜了,就跟被抛弃了的小媳妇一般。
张儒选择不见她们,可能是怕自己回来的消息走漏出去,也可能是怕两个女人束缚了他的手脚。
但这些原因都不是范无咎能够深究的,他说到底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外人,即便再这里如同家庭一般温馨,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大和尚,你挺狠啊!”打发走了江采薇之后,范无咎叹了口气就找无相麻烦去了。
那间房子依然是房门紧闭,无相和尚在里面打坐,听到外面范无咎的声音之后,老和尚数月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你知道了?”
范无咎叹了口气:“他回来了,所以我知道了。他不回来,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对老朋友,无相隐瞒了事情的真相,当面对老朋友责问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了一句:“我也是身不由己。”
范无咎笑了笑,道:“把房门打开吧!你在房间里关了这么久了,好歹也得透口气不是。今天咱俩喝点,说说心里话。”
无相犹豫一阵,将门打开之后迅速关闭。
虽然这房子数月时间不曾通风透气,但是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异味。老和尚是个讲究人,吃喝拉撒在一个房间,他自然要弄得干净一些。
“你可够能忍的,连我都瞒着。”范无咎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就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无相宝相庄严,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要说欺瞒,应该是张文轩在欺瞒你。老友一场,老衲可没有半点欺瞒你的意思。”
范无咎问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反正已经被蒙在鼓里了,现在他也知道了张儒活着的消息,那些过去的事便变得不再重要。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张儒到底什么时候醒来的。
无相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没理由想不到吧!”
范无咎挑眉道:“我猜的不错的话,在你说要闭门为文轩治疗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他醒来的时候。只是他怎么离开的,我有些不解。”
无相摇头道:“我从窗子出去的,至于他怎么突破层层防守离开,老衲也不知道。文轩那小子的底牌,远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么多。”
范无咎叹了口气:“也是,这小子向来神出鬼没的,很多事,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他回来,老夫知道了,可七七和采薇两个孩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到时候这俩丫头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怪他是个狠心的人。”
无相想了想道:“老衲方外之人,这种事情老衲倒不是很关心。张文轩这小子能够同时将白莲教两个红阳女变成自己的家人,本事定然不俗。小儿女的事小儿女自然会解决,用不着咱们这些老东西费心的。”
范无咎点头表示赞同这种说法:“也是,张文轩这家伙最是会哄女孩子,说不得到时候俩丫头看到他之后,就会忘了他的欺骗。哎...老夫就感到奇怪了,你这老和尚不声不响的,难道真的有办法把他弄醒?”
想到那天晚上上张慕言的无意为之,无相不禁露出了苦笑。
他有些后怕的道:“也亏了慕言那小丫头,本来老衲是没有十足把握让文轩醒来的,顶多能够保证他是活死人。可那天慕言闹着要爹爹,结果正好是老衲给文轩扎针的时候,一不小心扎偏了,他就醒来了。”
说来也怪,如果不是张慕言,张儒无法醒来。如果张慕言弄错了位置,可能张儒已经死了。
可能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张儒能够醒来,估摸着也是天意。
这一切无法用科学的方式来解答,否则谁能够解答张儒在另外一个时代身死之后,为什么能够来到这个时代?
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的活着,一般人经历过他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