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当即摇头道:“不是梦,真的有人要杀我,要不是我正好被雷声惊醒,又借着闪电的光芒瞧见她站在床边,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没命了,她当时还拿着刀不停地刺我,好可怕!”
冯春明摊手道:“可这里确实没人啊,再说,谁会大半夜跑来杀你啊,这外头可还下着雨呢,依我看,你一定是把梦当成真的了。”
春秀急切地道:“我说了,那是真的,不是梦,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冯春明耸耸肩没说话,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相信,至于冯成也是不太相信,打了个哈欠道:“总之现在没事就好,春秀你赶紧睡吧,明儿个一早还得回太守府呢。”
听得这话,春秀记起一事,慌忙道:“爹,你之前不是派人去打了武老三吗,会不会是他们父女气不过,所以跑来杀我!”
冯成闻言当即大笑了起来,随即不屑地道:“就算借武老三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杀人,至于武梅雪,那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手无缚鸡之力,更是不可能。”
“可是……”不等春秀说下去,冯成已是道:“好了,别再想着那个梦,赶紧睡了吧。”说着,他们几人走了出去。
虽然冯成一再说那是一个梦,春秀始终心有余悸,不敢熄灯更不敢睡觉,紧张地盯着被风雨打得噼啪作响的门窗。
刚才……真的是梦吗?不,不是,真的有人要杀自己,可是,会是谁呢,就像爹说的,武老三没那个胆子,至于武梅雪……
思及梅雪,春秀想起一事来,以前梅雪很怕她,只要自己语气稍微重一点,就害怕的连眼睛也不敢抬,可是自从她上次无意间撞伤了梅雪的头后,她就变了,越来越不像以前的梅雪,尤其是今日她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论语气还是神态,都与以前判若两人。
难道……她不是梅雪?春秀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她与梅雪打小一起长大,对于梅雪的样子再熟悉不过,那张脸确确实实就是梅雪无疑。到底……当中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梅雪伤了头,所以性子大变。
不过,就算梅雪性子变得再与以前不同,她也不可能狠到拿刀来杀自己,可是……回想起来,她虽然没有瞧见那个人,但回想起来,那双眼睛……真的有些像梅雪。
可能吗?可能是那个胆小懦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梅雪吗?
春秀下意识地觉着不可能,但是那双眼睛……她越想越觉得像梅雪,而且思来想去,与她仇怨最深的也就是梅雪了。
如果,今夜自己看到的那个蒙面人真是梅雪,那么……在梅雪身上必定隐藏着很深的秘密,甚至……一个原本已经淡忘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会否……梅雪与之前行刺太守的沈韫仪就是一伙的,之前那副柔弱无依的样子,皆是她装出来的?细想起来,当时偷偷搜查梅雪屋子时,后者一直百般阻挠,不肯让她打开柜子,很可能沈韫仪当时就藏在里面,可惜她当时因为“误杀”梅雪,吓破了胆,来不及看便逃出来了。
春秀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自己可以找到梅雪与沈韫仪勾结的证据,就算二公子再喜欢梅雪,也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么一来,自己就可以彻彻底底除掉这根眼中刺,肉中钉!
对了,她隐约记得闪电照亮刺客身影之时,刺客所穿的那身衣裳,如果能在武家找出来,就可以证明那个刺客真是梅雪;想到此处,春秀不由得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去武家搜查,可是很快她又泄了气,太守府只放了她一日的假,明儿个一早就要回去做事,根本没时间去武家,除非她放弃太守府那份差事。
思来想去,春秀终归是舍不得那份差事,再加上怕继续留在家中,梅雪又会来刺杀自己,不管怎么说,太守府中都要安全一些,她决定暂时压下心中疑惑,一切等下次出府之时再说;另外,这几日乐坊没什么人,她正好可以去梅雪她们住的屋子搜一搜,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且说韫仪那边,原想悄悄杀了春秀,岂料被那一声惊雷给坏了事情,为免露了行踪,只能在冯家人进来之前跃窗离去,冒雨回到家中。
不过,她既是决定了要除去春秀,又岂会就此罢休,再说经此一事,春秀很可能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此人必须得死!
她知道春秀一早会回太守府,所以天色刚蒙蒙亮,便执伞出去,打算在春秀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动手。
手即将触及院门之时,身后忽地传来武老三的声音,“丫头,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里?”
韫仪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武老三披着棉衣站在屋檐下,她敷衍道:“爹前儿个不是说想吃街头张家铺子里的煎饼吗,今儿个初四,或许张家铺子已经开了,所以女儿打算去买一些来。”
武老三不疑有它,笑道:“张家铺子每年都是歇到正月初八,这会儿肯定没开,不用去了。”
“那……我去买些别的糕点来给爹吃。”面对韫仪的言语,武老三摆手道:“别浪费那个钱,再说这会儿还下着雨呢,冷风冷雨的,很容易着凉,咱们家里不是还有饺子吗,下一些就行了。”
见武老三始终不肯让自己出去,韫仪只得折身而回,收了伞道:“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身上疼得利害?”
武老三呵呵笑道:“昨儿个药酒一擦,早就没事了,以前进山打猎的时候,比这会儿起得还早呢。”说着,他一边往厨房行去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