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中也是万般激动,一边替韫仪拭泪,一边哑声道:“这是好事,不应该哭的。”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这么许多!”望着李世民憔悴的脸庞还有他一瘸一拐的模样,韫仪知道,他这几天必是吃了许多苦。
李世民笑道:“咱们最该谢的是三娘,这次要不是她想出好法子,父亲此刻还未必会答应。”
韫仪抹去眼角的泪,道:“可是与那几名戏子有关?”
李世民惊讶地道:“三娘与你说了?”
韫仪摇头道:“那日我想去唐王府看望无垢,结果被人拦在了外面,恰好三夫人出来,便让我陪着她一起去瓦肆,说要置办点东西,结果看了一出《踏摇娘》之后,带了两名戏子回府之后,就说好了,还说这就是她所要置办的东西,并且与我们的事有关,但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又不肯说。”
李世民拉了她坐下后,将前夜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听完他的话,如意恍然道:“原来如此,三夫人这心思可真巧,居然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李世民笑道:“所以我说这次真是要好好谢谢三娘了。”
韫仪点头道:“还记得四年前,我与采萍被冤枉说害死了五公子的小狗,就是三夫人替我们解得围,这次又多亏了三夫人,真不知要如何谢她才好。”
如意娇声道:“这说明公主福泽深厚,命中注定有许多贵人相助,譬如杜公子,三夫人。”说着,她又抿唇笑道:“其实二公子也算是贵人之一。”
“就你这丫头话多。”韫仪娇嗔了一句,又担心地望着李世民道:“你腿怎么样了,有没有请大夫看过?要紧吗?”
“我没事,只是之前跪久了,所以血脉不通,这两天走路有些不太顺,等血脉通顺之后,自然就与以前一样了。”
听得这话,韫仪心中一松,道:“那就好。”顿一顿,她心疼地道:“你也真是,唐王不答应就算了,何必强求呢,幸好没跪出什么毛病来,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李世民抚着她精致如工笔刻画的脸庞,柔声道:“我既说了要娶你,就一定会做到。”
听得这句话,韫仪鼻尖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险些又掉了下来,哽咽地道:“看你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却原来也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子;唐王一月不许,你还跪上一月不成?”
李世民笑道:“若真是这样,也只能继续跪下去,我既允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傻子!”韫仪含泪而笑,心中充满了感动,能与身边之人执手一世,今生再无遗憾。
李世民取过初一手中的礼单,道:“你且看看,若没什么问题,我明日就让人将东西送入宫中。”
初一嘴快地道:“这份礼单是二少夫人照着之前公子迎娶她之时的礼单置办的,二少夫人说,您是公主,嫁予平妻已是很委屈了,万不能在聘礼上再委屈您;还说您若是觉得不够,就只管提出来,她会再让人置办。”
韫仪心中一暖,道:“无垢总是这么替人着想。”说着,她翻开礼单大致看了一番,道:“很齐全了,就按这份礼单来吧。”
李世民点头道:“那我去与陛下说这件事,然后请他下旨赐婚,拟定成亲的日子,你说可好?”
韫仪含笑道:“你做主就是了。”话音未落,如意已是接过话打趣道:“现在公主只要等着二公子抬花轿来迎娶就行了。”
“多嘴!”虽是斥责之语,脸上却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容,几年来夙愿,这一刻,终于得以成真,欢喜得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陪着韫仪用过午膳后,李世民去见了杨侑,后者对于韫仪嫁予其为平妻一事,并不是太过赞成,毕竟韫仪是公主的身份,但一来他只是个傀儡皇帝;二来这毕竟是韫仪自己的意愿,他这个做侄子的,也不好太过反对;最终,杨侑下旨赐婚,大婚之日,定在三月二十九。
听得这个消息,新安将双月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对白釉双龙耳瓶也没逃过一劫,变成了一地碎片,宫人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刚才有个内监上去劝了几句,结果被一只青花花卉被砸中了额头,血流不止;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上去劝半句,由着新安将好好的双月殿变得与废墟一般。
在连一旁的紫檀屏风也砸了之后,新安胸口的气总算是出了一些,瞪了垂手站在一旁的宫人道:“还不赶紧将东西收拾下去,想本公主自己收拾不成?”
宫人赶紧依言收拾着一片狼籍的地面,在他们将东西收拾下去后,新安看了一眼比刚才空荡了许多的大殿,随意道:“让尚服局、尚功局重新置办一份过来。”
其中一名宫人小心翼翼地道:“前些日子公主才刚让尚服、尚功两局置办了一份,恐怕……”之前不知新安发什么疯,也与今日一样,摔了许多东西,为了重新置办,他们可没少被尚服、尚功两局说,这双月殿哪一样东西都价格不菲;就说今日,新安所砸的东西,加起来至少也在千贯之数,且距离上次,才半个月功夫,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听得这话,新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了,本公主连摔些东西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尚服、尚功两局不肯备办,要不然……公主您去与他们说?”话音未落,胸口已是挨了一脚,新安冷声道:“好你个狗奴才,竟然胆敢教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