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古萧自知失言,却已经无法挽回,她懊恼的挠了挠头,咬着唇一步一步悄悄往后退。
正在这时,宫连成突然一拂衣袍曲膝跪了下去,垂眸平静的说道:“公主教训的是,是臣愈矩了,请皇上降罪!”
凌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眼前这人真的是宫连成吗?
古萧也呆住了,她觉得,以宫连成这种自命清高自诩不凡的人,是不会轻易服软的,尤其是在一个被他欺压了十余年的小皇帝和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面前。可是,宫连成不仅认错,还甘愿领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凌陆轻咳了咳,比划着手势一个劲儿向古萧暗示。古萧不明所以,望着凌陆的手指头愣愣的问:“多少?二十大板?那、那就打他二十大板!”
凌陆在心里哀嚎一声,抚额往**上滚。
“谢皇上,臣这就下去领罚!”宫连成行了礼,牵着衣袍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古萧一眼,转身往外走。
宫连成一走,凌陆一骨碌从**上爬了起来,拍着大腿嗷嗷叫,“萧儿啊,这下麻烦了,你怎么能让国师挨板子呢?唉哟喂,朕的小姑奶奶,你快想个办法阻止,他要是挨了板子,以后咱俩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古萧听得心里发慌,有些不知所措,“不就二十大板吗,不至于这么严重?”
“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严重!国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你赏他二十大板。他的颜面都丢尽了,还不得找你算帐?快快快,萧儿,快去阻止,替朕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别把事情闹大了!”
古萧被凌陆的反应也弄得紧张兮兮,赶紧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院子里已经传来了板子的噼啪声,又闷又重,听着都觉得瘆人。
“公主啊。这是怎么回事。国师怎么挨起了板子?哎哟,可了不得,老臣得去找皇上收回成命!”安跺了跺脚,像个球似的滚了进去。
古萧咬了咬唇。冲到院子里挥着手喊道:“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宫连成已经挨了好几下。却面不改色的朝古萧露齿一笑,“公主,是臣以下犯上冒犯天威。罪该万死,皇上和公主赦免了臣的死罪,臣已经感激不尽,这顿板子臣只有领过才能安心。请公主先行回房,切莫污了眼!继续行刑!”
旁边行刑的两名侍卫看一眼古萧,又看一眼宫连成投递过来的凌厉眼神,心一横,牙一咬,挥起了板子。
板子落在屁-股上传来的“砰砰”声令古萧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她还想阻止,可是看到宫连成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心里一股凉意袭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麻烦大了,她这辈子除了容楚楚母女俩,还没得罪过谁呢,这头一遭得罪人,却招了个惹不起的阎王!刚才他看她的那一眼,分明是赤果果的挑衅啊!此时此刻,古萧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她还是勇敢的硬着头皮站在旁边看着宫连成挨足了二十大板。
古萧可以想象到那件银白色的锦袍下包裹的地方已经惨不忍睹,因为宫连成已经爬不起来了。他的头上、脸上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他在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奈何有些力不从心。尽管如此,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该有的狼狈和脆弱,反而倔强又顽强的一次一次试着站起来。
古萧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呐呐道:“我扶你回去,我会医术,我帮你看看伤口!”
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是宫连成不但没有拒绝她,反而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她,靠在了她的身上。
古萧自知理亏,又存着一丝刻意讨好的心思,任劳任怨的把宫连成扶回了房间。
驿馆里有内服外敷的创伤药,古萧自己也备了很多,可是掀开宫连成的衣袍准备上药时,古萧傻眼了。
还真是下了狠手啊,都皮开肉绽了!原以为这个宫连成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古萧心里偷着乐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假惺惺道:“哎呀,国师啊,你伤的不轻啊,你等着啊,我去找人来帮你清理一下!”
说完就想走,可是还没转身,手腕就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怕人。
“臣都伤成这样了,公主难道不该表示一下慰问吗?”宫连成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古萧,唇角勾一抹似笑非笑。
古萧心肝儿一颤,抽了两下没能抽回自己的手,心虚外带心惊的道:“你、你先放手,我、我去找人来帮你上药,这男女授受不亲,国师,自重哈!”
宫连成松开古萧的手,撑着脸颊若有所思的看着古萧,道:“有劳公主了!”
古萧逃也似的跑回凌陆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捂着胸口呼呼直喘气。
“萧儿,怎么样怎么样,真打呀?”凌陆坐在**上朝古萧直招手,一脸的惴惴。
安和烈行风都在里面,两个人一脸青白菜色,屋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古萧看着这几个人的窝囊劲儿就来气,绷着个小脸恶声恶气的道:“对,打完了,二十大板,一板也不少,打的皮开肉绽,裤子都打破了!”
凌陆急了,拍着**板喊道:“快快快,相,快派人送金创药,大补的人参鹿茸灵芝通通送过去再说!”
安“哎”了一声,转身欲走,被古萧拎住,“别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