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可听到容甫尧这么一说,古萧心里的负担还是只加不减。》,x.
容甫尧说的没错,哪怕世人都对他们感恩戴德,可容家的人以及在他们庇佑下的旁枝末节是不会感到释怀的,甚至会痛恨乃至仇视他们龙家的子子孙孙。
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对错可言,不同的立场自有不同的选择,但站在每个人的立场上想一想,谁都没有错。
所以,古萧决定说说自己的看法。
“皇上,人活一生,不可能不得罪人,说的通俗一点,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完美的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不是神仙,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私心。以前,我为了避开皇权的**-威,怎么逃都没能逃开三公主的魔爪,归根到底的原因却是因为沛廷喜欢我。如果按照皇上话里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站着挨打、坐着等死呢?”
古萧的话让容甫尧为之色变,他惊的不是古萧话中对容楚楚的指责,而是她的态度,龙沛廷容不下他,她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眼里的悲恸一闪而逝,心,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他必须撑下去,宁愿她恨着他、怨着他,他也不愿意看到她同情他、可怜他。
稳了稳心神,他微牵唇角,露出一种目空一切又漫不经心的姿态,无比散漫的道:“萧儿,宫国师前脚才进宫和朕商谈议和之事,你现在却要帮着龙世子对付朕。你想置南国公主的信誉于何地?”
古萧眯了眯月牙儿似的眼,把怀里的小包子放在软榻上,笑眼弯弯道:“皇上说笑了,国师代表的是南帝陛下,我代表的是我未来的夫婿,两者之间并无关联,何来的信誉之说?”
容甫尧眸光微缩,双手不自觉握紧,面无表情的问:“如此说来,萧儿这是铁了心要与朕为敌了?你们当真以为朕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朕的江山岌岌可危,朕想生擒你们一家四口,却是易如反掌!别忘了,你的这一对稚儿还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终于露出本性了!古萧撇撇嘴。睨一眼容甫尧黯沉的眸子。凉凉的道:“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你还真是让我失望。我以为你多多少少还有一点良知,不会牵累无辜,想不到你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话落。她起身上前一步,直视着容甫尧辨不清神色的眼,冷声道:“两个多月前,平阳王在南晋国求见我,求我高抬贵手,不要毁了容家几百年的基业,不要让天下的百姓因为你容甫尧的一人之过而饱受战乱之苦,我当时的回答是:只要你容甫尧能从这座高墙大院里搬出去,放下手中皇权富贵,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可是你失去了最后的、也是唯一一次可以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是时候让你接受上天的惩罚了!”
容甫尧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浑身冷得发抖,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真的错过了可以再生为人的机会,时间不会静止,更不会重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替自己赎罪!
舔了舔干裂的唇,他缓缓伸出手端起茶杯,借喝茶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等他放下茶杯,再次抬起头时,龙椅上坐着的,还是当初那个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容甫尧。
“二弟果然是了解朕,宁可自己受死,也不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呵呵!”他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笑容随性轻狂,笑声萧瑟苍凉。
古萧没有听出容甫尧的笑声有什么不对,却被他前面的半句话气得肺疼,跳着脚吼道:“容甫尧,你还是不是人!沛廷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你为敌,也从不稀罕你所看重的皇权富贵,容洛也没有想过要跟你争夺皇位,更没有想过要暗中对付你,为什么你到了现在还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容洛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人,你不但不担心他,还在这里挤兑他,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板夹了?还是你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容甫尧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他避开古萧灼热愤怒的眼神,平静的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说了,每个人都有私心,朕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心出发,何来的是非对错?你若觉得不公,大可以替他出头,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朕的王位也可以是他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利欲熏心?你看得比生命、比信誉还重的皇位,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道禁锢灵魂的束缚,他逃都来不及逃,又怎么会稀罕?”古萧不屑的嗤之以鼻。
容甫尧的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没有忘记他收到的与容洛有关的最后一个线索,那封“有缘再见”的绝笔信。是的,他走了,抛下所有的皇权富贵和亲情牵绊,孑然一身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容甫尧故作的坚强堡垒倾刻间轰然倒塌,心里的某处疼得撕心裂肺,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他的手在隐隐发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龙椅上栽下来。
古萧终于察觉到了容甫尧的不对劲,可是没等她有所动静,龙沛廷却飞一般的掠了过去。
“噗!”龙沛廷还没来得及出手,容甫尧就已经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软在了龙椅上。
龙沛廷迅速从怀里拿出一只白玉瓷瓶,取出一粒药丸放进了容甫尧的嘴里,然后以内力慢慢替他抚平体内混乱的真气。
好半天,容甫尧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却用力推开龙沛廷,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