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绮大人一挥手,场景瞬间从地下隧道转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市建筑群,厚重古朴的历史感扑面而来,我甚至瞧见成群连片的中式风格宫殿群,它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无数晃人眼的琉璃瓦片。
被这大概是月之都大区的土豪建筑晃了几下眼睛,我忽然想了起来,其实我用不着让谁护送,也不用担心月球外部可能存在的觊觎者,帕琪给我留下了简便的回归模式,于是我尝试着通过帕琪留在我的裙子上的信标联系她。
然后不算意外地联系失败,原因多半是之前突围铃瑚带入的陷阱通道时,太过匆忙且粗鲁地使用防御结界导致裙子表面的精细结构受到破坏而致信标丢失,当然也可能因为兔子部队秘密实行了信号管制,我觉得当前境况下两者可能已同时发生。
信标丢失,无法联系,自然无法让帕琪把我和梅莉传送到她身边,老实得跟着稀神小姐、铃瑚情报官、丰姬大人和神绮大人在月之都大区做客就成了唯一选择。
兔子窝不再是四面环敌的危险地带,我四处看新鲜的心情便有了许多变化,不必小心翼翼把自己当做潜入的特殊工作者是很让人惬意的。
不知是否错觉,我觉得神绮大人有意避开我的视线,也有意把我当做不存在似的,不过修行到此刻抵达的境界,我多少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复杂因素,所以暂时不打算关心神绮到底是什么人,专心照顾好被我以魔力之丝托着飘在身后的梅莉小姐。
公主大人和稀神大人领着客人们来到大致处在地下城中央位置的古旧宫殿群的中央塔楼最上层,这是个边沿略高过地面的巨大平台,适合放眼远眺月之都的位置,也适合惬意午休——一顶纱帐就摆在塔楼顶的出口边呢。
“呜哇哇哇!什么、什么人擅闯总督府快来人……诶?丰姬殿下!呜呜呜您终于来啦,兔子有救了!”
纱帐里闪出一只没什么特别的兔子士兵,我猜她正在床上打盹,听见响动后匆忙爬了出来,见到以为是敌人却发现是自己人、而且是非常可靠的自己人时便忍不住失声痛哭。
“好啦别哭了,有我在呢,快下去让人准备点心和茶水招待客人哦。”
“是!”
没啥特色的兔耳朵女孩兴奋地蹦了下去。
我朝四周略扫一眼,见一见公主殿下就心满意足的铃瑚已离队,剩下的客人是从现身至今都没露出特别表情的神绮大人和我、包括沉睡的梅莉,稀神小姐和公主殿下都算是月之都的主人家。
“这栋仿古的宫殿,几百万年了,维护地很不错,我快忘了上次离开月之都来到月之都是多久之前呢,”大公主满是回忆感慨,“我们躲在心灵的庇护里,却用兔子和宫殿维系对现实的一丝回忆。”
“这很不错,”神绮大人依旧保持对我的无视,她回应公主殿下,“丰姬大人,你们和月夜见阁下在沧海桑田的变换里始终给现世留下传说和印象,足以说明你们并未选择永恒地躲避下去,比起你们的许多晚辈而言已算是积极。”
“自宙斯阁下封闭神国,世上再无古老神系的传承,神庙荒废、从者凋零,就像当年的埃及神,奥林匹斯神留给人们的只余史诗、不见精神,文明遗失,这又有何意义呢,它们、神灵们存在与否,终究对现实而言无关紧要。”
“丰姬大人对地上人了解得真不少。”
“哈哈、神绮大人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不算是躲避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我和依姬还有兴趣往下看。”
谈论着让人莫名其妙又莫名感到大开眼界的话题,两位大人似乎把我和稀神探女给忘在了一旁,我觉得少点注视总比被聚光灯照射强,把梅莉小姐扔进纱帐中的大床上安置后我便发着呆旁听大人物们闲聊打发时间,稀神小姐在调侃或是恭维过神绮大人之后便不再有只言片语,她陪着我一块发呆。
然后兔子们送上了外形可口的糕点、冒着热气的茶壶和几只茶碗。
我觉得丰姬大人可以像姮娥小姐一样挥一挥手就做好招待准备,但她显然更习惯让兔子来做杂活,另外,我觉得丰姬大人可能和姮娥小姐一样不太擅长招待客人。
“一直以来,我难以理解您和依姬大人建立兔子部队、维系月球地下世界的存在的做法,”神绮大人说,“月夜见阁下已放弃文明的传承,她窥见了更加广阔的境界、离开月宫、离开月球、我甚至想她早已远离地球,前往无垠星空,探索她所需的见识,她不希望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对传承抱有期望,可您和依姬大人,你们却努力保存这些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的遗迹。”
“神绮大人不也是这样吗,您同样没有把自己封闭在您的天堂山中,您还在这个世界里,啊抱歉、因为相对数百万年的沉寂新文明自诞生至今给我的感觉不过是几个刹那,我总是对地上世界的变化感到迷茫,忽视许多时效性,您在不久前已经把一切托付给了一个叫弥赛亚的小子,摧毁了属于您的天堂山,重塑了那个将一切不美好的心灵思想捏合起来的魔界,月夜见阁下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我见到的魔界也是这样的。”
“是的。”
“我同样难以理解您的做法,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探索彼此的渴望。”
“是的。”
丰姬和稀神探女都提到了一回事:神绮曾经是古希伯来的唯一神,我想那就是字面意思,神绮大人是弥赛亚之前的唯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