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道:“香囊里有毒药,对山壁有一定腐蚀性,加上你的内力,应该能在山壁上凿出能让我们落脚的坑洞来,这树干一旦断了,我恐怕不能再缠住剩下的树干,也不知断开后还能剩下多少呢。”
赵遣鹿道:“好。”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提起内力来,“我要取你的香囊了。”
“好。”江楼月道。
赵遣鹿抬头看着她腰间被风吹着晃动的香囊,伸出手试了试距离,与江楼月相互抓着的那只手拉了她一下,身躯一轻,将那香囊抓在了手上,不管上头的树干又发出了一点声响,他赶紧用嘴咬开了香囊,里面一共是四颗毒药。他将香囊叼在嘴上,取出一枚毒药,握拳捏成了粉末,当即就感到手心一阵刺痛,不及犹豫,对准他之前观察到的一处小凹陷,隔空一股强悍的劲气砸了过去,碎石与灰尘四散,一个可以容得他大半只脚的坑洞出现。
“你先把我荡过去,减轻些重量。”赵遣鹿道。
江楼月低头看了看那个被轰出来的坑洞,看来他们运气果然不太好,这岩石比她估计的还要坚硬一些,她没说她的这种毒药,可是金铁都能腐蚀的。不再犹豫,江楼月甩开手,将赵遣鹿荡了过去,他的右脚甫一踏在坑洞里,上头的树干就开始不堪重负地传出噼啪断裂声。
“快点!”江楼月喊了一声。
赵遣鹿立时取了另一枚毒药,捏成粉末,凝聚了周身的内力,一掌拍在岩石上,听到了滋滋的声音,变掌为爪,五指陷进岩石中,死死地扣住,他感到自己的小指应是骨折了。
树干一阵脆响,断裂开了。
江楼月身体一沉,往下落去。赵遣鹿抓着江楼月,身子亦跟着一沉,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五指与大半只脚上。
“你堂堂皇子,就没有随身带着什么宝刀,削铜截铁的匕首之类的么?”江楼月道。
赵遣鹿现在也不好受,懒得解释自己倒是随身带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方才掉下来时,从靴子里掉出去了,只得个匕鞘还夹在靴子里。
“你看看有没有能勉强落脚的地方,你的毒药,想必你更会用。”咬着香囊的赵遣鹿含混不清地说着,但江楼月大概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这里上不着山顶,下不着山谷的,这四颗毒药是腐蚀性最强的了,这么用了,怎么上去?”江楼月道。
“你想怎么做?”赵遣鹿仍是含混地道。
“这山不高,刚才我们落下来那一会儿,距离山顶不会超过三十丈,我的隐天丝长有十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翻看石头找徽记时,那周围是有树的?”江楼月道。
赵遣鹿瓮声瓮气地道:“的确有树。”
“你轻功能上几丈?”江楼月道。
“这样的状况,我尽力,四丈。”赵遣鹿咬着香囊,说话真是费劲。
“我两丈,且我内力不够,施展不了几次。”江楼月道,“若是你能撑下来,我们就能上去。”
接着,江楼月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赵遣鹿沉思了一会儿,“这崖壁都是岩石,没有什么草木可借,怕也只能如此了,值得一试。”
江楼月伸手够到了自己的衣服,往旁边撩开,露出里面的裤子来,风把她的衣摆吹得翻飞。她把手伸到大腿外侧,左臂够右腿,试了好几次,总算抓住了贴身藏着的匕首,对自己的裤子毫不客气,往上用力一拔匕首,裤子撕破了,露出一片雪白来。
赵遣鹿转开了视线,一会儿后再看时,她的衣摆已放了下去,但风吹动间,隐约还能见着点雪白的肌肤。
这节骨眼的,江楼月不计较这个,将匕首牢牢握在手中,把隐天丝的一头缠在了赵遣鹿腰间,拉紧,“我准备好了,你动手吧。”
赵遣鹿感受着腰间有着冰冷锐度的丝线,凝神屏息,提起内力,将江楼月往高处的崖壁抛出。
江楼月腾起四丈,足下在岩石上点动,又跃起两丈,匕首狠狠地插进岩石中,悬挂在了山壁上。江楼月调息着,抓住了隐天丝,“来吧!”
赵遣鹿听着她的声音在风里散溢着,他平息了一下,拔出陷在岩石里的手,同时脚点在山壁上,直上四丈。江楼月咬着牙,使出内力将他往上提,他也借力再次跃上一截,又上来两丈,在离她很近的位置,攥着药粉的手掌拍在崖壁上,再次抓住,不是很稳,他用内力硬往里抠了一下,牢牢扣住了。
两人各自调息了一会儿,赵遣鹿再次将江楼月抛出,上去了六丈,匕首悬住身体。同上次一样,赵遣鹿也上去了六丈,到了她的身边。此时两人全身都只得一处着力点,所有的重量都挂在一只手上。
除了被两人的血染红的部分,赵遣鹿根本看不到隐天丝的全貌,但他知道,此刻这条细不可见的丝线,就连在两人的腰间,像是一种生命的维系。
“这下当真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赵遣鹿竟笑着说了一句。四枚毒药用完,香囊已随风飘落下去了。
两人离得很近,几时呼吸相闻,而喘息声都被风吹散。
“赵公子真是好兴致。”江楼月吐出一句,平息着,她的内力已经耗尽了,“下面交给你了,即便你现在把我丢下去,我也不能怨你。”
赵遣鹿的手掌抹在隐天丝上,手上又是毒又是割伤,他已感觉不到痛。
江楼月在发髻里摸索了一番,把头发搞得更乱了一些,“这是解药。”她把药丸塞进了赵遣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