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不动声色地听着,猜到玉泠紫在太乙门中的地位很重要,没想到竟是少门主。虎妞看似把话说得很明白,背后定还隐瞒了什么,是不能对她这个外人道的。
“你可答应?”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并不能有何作为,我即便此刻答应下来,我也不会兑现,除非你能将埋在赵遣鹿身边的隐患都铲除。”江楼月道。
“好,一言为定。”虎妞说完,转身就掠上了院墙,足下踩着砖石而去。
江楼月低着头,转身慢慢地走回房中,心下疑惑。
这天棱令很是重要,玉泠紫怎么这样就送给自己了?虽说有救命之恩,但这恩也不是这么还的。现在能知道的是,明明跟那珑小姐是不对路的虎妞,现在反过来要帮赵遣鹿,条件是调去做少门主的属下,如此说来,这样的调动,对虎妞有着极大的益处,大过了其跟珑小姐之间的恩怨。然而,在南邦的皇位之争中,太乙门究竟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不得而知,掌门座下的弟子,为何要帮七皇子?孟归尘说过,太乙门每一代的弟子都不多,但个个都是经天济世的大才。林林布店里的人说,珑小姐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说,这一代的掌门弟子,一共是十一人,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珑小姐是支持七皇子的人?
江楼月躺在*上,还在想事情。
若真是如此,赵遣鹿何以对太乙门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位珑小姐的存在?这说不通吧。就算太乙门在外行走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是身边辅佐之人,总不会毫无察觉。是不是赵遣鹿身边有这样的人,他能将该人与珑小姐对上号,只是不告诉她?
翌日一大早,江楼月练完功,匆匆吃过了早饭,就去远山馆找诸葛昭阳。
“先生可在里面?”江楼月问院子里扫地的下人道。
“回二小姐,先生在里面。”
江楼月闻言,道:“你下去吧,今天不必过来了。”下人退了出去,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诸葛昭阳很快就开了门来,“楼月。”
“先生早。”
“请进。”
江楼月走了进去,诸葛昭阳亲自烹茶。
“先生,近来那几位可有什么动静?”江楼月道。
“年内必有动作,估摸着就是今年秋天,只看他们,会坐实什么样的罪名了。”诸葛昭阳道。
“秋天……这样也好,不必再给他们点火了,我六月就要启程去南邦,这趟浑水,江家沾不上,甚好,到时只能有劳先生了。”江楼月起身来,向他谦恭一礼。
诸葛昭阳没有起身还礼,这一礼他受了,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到时我会带桐影和夜重华去,我会提前借几个高手进府。”江楼月道。
诸葛昭阳眉眼略垂,似有心事。
江楼月道:“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我还有哪里没有想得周全?”
过了一会儿,诸葛昭阳才回过神来,如常地道:“不是,在你出发前,一切都能准备妥当,六月初八那日,也不会出差错,但他心思非其他几位可比,我们当谨慎。”
“这是自然。”江楼月道。这一份大礼,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等着那一天,她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
从远山馆出来,江楼月忽地想起了孟归尘,倒是挺久没见着他了,不知其又到何处游山玩水去了。
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她就听得一声呼啸,一股劲风从身边划过,一柄飞刀扎进了里头的桌子上,刀柄还在颤动着。她转身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那飞刀上,扎着一张字条,她将其取下,打开一看,“三皇子京中巢穴:城东风武阁,表面为普通江湖武馆。高手十二名,其余会武者十七名,下人八名。后院厢房东五间*侧有密道。持铃铁或天棱令皆可至断梦楼,出城东南八十里,过谷中一线天即至,小心为好。”
江楼月略挑眉,这虎妞,动作还挺快,看来太乙门的能力,并不比摘星阁差,不过这个消息,她还是要先让萧安他们验证一下。虎妞得了消息不直接给赵遣鹿,巴巴地来给她,看来是想向她证明自己的作为。
江楼月出门去招财酒楼,在门前上了马,眼角余光留意到了两个人,是斜对面街上的摊贩。将军府素来不仗势欺人,不像别家那样不许门前摆摊,但将军府自有威严,一般贩夫走卒,不会在门前喧嚷,平日里在门前街上做生意的,离得近的,都是些不需要如何叫卖的买卖。但斜对面街上那两人,一个卖胭脂水粉,一个卖冰糖葫芦,不好好做自己的生意,从她牵了马出来,到她翻身上马,两双眼睛时不时地看过来,形色可疑。
江楼月只装什么都没察觉到,自然地夹了马肚,悠然地沿着街往前走。她骑马缓行,那个卖糖葫芦的,果然悄悄地跟了上来,一边时不时地叫卖着。
江楼月不由好笑,这会派人来监视她的人太多了,还真是难猜呢。康宣帝、那四位皇子、断梦楼或者其他太乙门的人、南邦三皇子,甚至赵遣鹿都有可能。
江楼月笑了笑,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儿转身来,朝着那个卖糖葫芦的走去。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并不看江楼月。后者微笑着走到跟前儿,“你这糖葫芦,怎么卖的?”
“小的五文,大的八文。”卖糖葫芦的人看着她笑了笑道,左手捏着拳头。
“我要二十串大的。”江楼月道。
“小姐,小的没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