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本能地后退,却被赵遣鹿一把扯住,她一挣,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带得两人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举在他的脖颈前,他又感觉到那种柔软的锋利,似毒蛇般冰冷。
“太子殿下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拿你没办法,不要让我后悔同意成为吴王妃。”江楼月语气温和,笑容明丽,眼中的冷意却比淬毒的隐天丝还冰寒。有的拒绝,比说绝情的话还要伤人。
赵遣鹿看着她,后者动气了,看来这就是目前她的底线。他撑着地毯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她仍带着冷意地瞥了这只手一眼,自己站了起来,“我要歇下了,殿下请回,恭送殿下。”
赵遣鹿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江楼月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娘娘,昨天您走后,殿下很担心您。”从殿内走出来的复痕道。
江楼月平静地看着复痕,眼中清澈却没有丝毫温度。
复痕低了头,知道此事不宜再提。
江楼月左手握着右手五指,不由加紧了力道,松开来时,发现已被自己捏得没甚血色。她的视线落在殿中的香炉上,却什么都没看进眼里,眼神有些迷离。
翌日,轩王府中。
“王爷?”赵瑟身边的一名谋士道,看了看赵瑟手中的信,又看着其神色。
赵瑟看过信后,没甚反应,只把信递给谋士道:“你看看就知了。”
谋士看过后,道:“王爷,信中所言,不足为信。”
“信是不信,暂且不言,本王就先设下埋伏,领教一下。”赵瑟道。
谋士看着王爷说得平淡却不容置疑的样子,没有再进言,如此便先看看再说吧,但他仍以为,那位太子妃此番通风报信的举动,绝非所谓投名状这么简单。
两天后的夜晚,轩王府中一切照常,只是在轩王的房间周围,早已布下了埋伏的死士。
四更三点左右,果然如信中所言,有二十四名刺客潜入了轩王府,直扑轩王的寝室。
当地有哨声为号,埋伏的死士齐出,塞断刺客们的退路,夹击之。
抵死相斗间,一名刺客蒙面的黑巾被剑割破,掉落下来。战圈外的赵瑟眼尖,观此人的身手与相貌,应就是赵遣鹿身边的第一暗卫木远,这在信中也有提及。赵瑟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觉得他这位七皇弟还真舍得下血本,而那个太子妃,有些意思。
木远与其他三名刺客负伤奔逃。
“追!”赵瑟当即下令道,还亲自带人追了上去。
“王爷,王爷!”谋士在身后喊着。
“先生只管等着本王逮住刺客回来!”墙外传来赵瑟得意的声音,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谋士却是满脸的担忧,就怕此乃对方的诱敌之计啊。谋士如此想着,立即去调集府中的人马,有备无患。
众人追赶至一处密林之前,赵瑟也不免担心里头有埋伏,遂派了几名死士,先进林中打探,回报却说林中一个伏兵也无,只有地上的不少血迹。
夜重华伏在江楼月身边,两人此时就隐匿于不远处,看着赵瑟等人的一举一动。
赵瑟听了回报,没有立时钻进林中。他正思量间,不料周围火光四起,这条道路通行车马虽不多,却也是进京的官道之一,京城就在数里外,若说这里有什么贼匪打劫,说出来也没几人会相信。
直到赵瑟看见,他的七皇弟此时正立于火光之中,他才心知中计,看来江楼月那个女人,是拉拢不了了。
伏兵迅速地将赵瑟等人围困住,他们进退无路。弓箭手林立,顿时箭如雨下。
手下死士们护着赵瑟左冲右突,与伏兵们生死相搏。不愧为死士,纵是以命相护,也要保护着他们的主子。
赵瑟目光游移,发现了不远处战圈之外立着的江楼月,还有她身边那个,从他手底下逃脱的杀手。赵瑟咬了咬牙,恨恨地盯着那两人,竟冲破了伏兵们的拦截,眼看就要冲到了江楼月面前。
“主子。”木远向赵遣鹿请示。
赵遣鹿道:“先不忙。”
无人去拦赵瑟,他嘴角的冷笑阴狠,逼视着江楼月。然而他却并非要上前取江楼月性命,甫一冲出战圈,就往斜里疾奔。
赵遣鹿双眼一眯,立即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时往赵瑟追去。
江楼月手中隐天丝甩出,两只蛛儿在上面迅速地爬动着,如凌空而掠。突然蹿出来一名赵瑟的死士,也不管江楼月使出的是何招数,伸开双臂,以胸膛挡了下来,“主子,属下去了!”
隐天丝缠住了死士的脖颈,红蛛爬到其皮肤上,身上的鲜红更加似血,死士脸上的皮肤迅速地萎缩,像被抽干了身上的血液。
夜重华追出去,剩下的死士们不管不顾加于身上的利刃,纷纷抢上前拦住他,以命相拼,硬是将所有要前去追赵瑟的人都绊住了。
看着这满地的死士,已没有一个活口,有的甚至连肢体都不全,鲜血流淌了满地。赵遣鹿眯眼,有些用力地望着赵瑟逃跑的方向。
“主子,有轩王府的人将其接应回去了。”没一会儿,木远回来,对赵遣鹿低声道。
如此大好机会,功亏一篑,赵瑟已有了戒心,下次没这么容易了。
赵遣鹿隔着众人看向江楼月,她的眼中似也有几分可惜。他的心里却有点自嘲,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诛赵瑟报仇,一旦此目的达成,她就要离开他了吧。他的目光看似平静,眼底却是灼热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