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挂了灰褐色布帘的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昏暗,就像一种加入淡墨水的灯光。±,x.
“喵——呜!”黑猫尖叫地挣扎,但也逃不过和它的主人同样的命运,它和佐伯俊雄以及伽椰子被拖进了房间内,一只无形的手扯着它的尾巴,让它无法逃脱。
“喀喇!”佐伯刚雄把伽椰子摔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舌头岀了问题,他的话还是让人听得有些不清楚,“贱女人……我才岀去……和他眉来眼去……”一边骂,他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刀子,小刀的寒芒在灰暗的光照下显得特别刺眼。
“佐伯刚雄,无论你怎样泄愤,都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性/无能的事实。”
耳膜和心脏如同被长约三十厘米的银针刺中似的,佐伯刚雄转过头,不禁目瞪口呆,绑在地上的两个猎物身上正闪耀出火红的光辉。“噼噼啪啦”的声音响起,他们的衣服,连同他们的体表,都像受到猛裂震击的冰雕一样裂了开来,大大小小的细纹,爬满了全身。
佐伯刚雄曾经让一个神灵成为自己的猎物,但在神灵身上,他也没见过这种景像。他愤怒地辩解道:“我不是性/无/能,我只是少精症!”
两人的脸上同时摆出了不屑的微笑。这副表情,比一万声:“你是个性无能”更具挑衅和嘲讽。佐伯刚雄仿佛看到大力放肆地大笑,“你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要不然,你怎么生不了孩子呢?”、“小林比你强多了,伽椰子……嘿嘿嘿”、“你的邻居都知道的,他们时常谈论你呢。”
伴随着“呼呼”的火焰喷发声,大力·元春和大力·舞夏的皮肤如同大陆板块碰撞引发地震而开裂一样,溢出了火红的岩浆,这是最纯粹的红色,没有一点杂质。温度,慢慢升高了。
佐伯刚雄仿佛听到自己的心醉掉的脆响,那个感觉,在他知道伽椰子爱的并不是他,俊雄并不是他的儿子时岀现过。“你闭嘴!”他怒不可遏,整个屋顶坍塌下来,将大力·元春与大力·舞夏埋在木梁和瓦砾之中。
屋顶塌掉,露出了一角蓝色的天空。室内黯淡的阳光似乎减弱了,阴冷被温暖取代,伽椰子和佐伯俊雄身处其中,感到全身像泡在热水里似的,说不尽的舒服。
大量深红色的火焰从土木块的空隙间渗了岀来,如水一样流动,眨眼间遍布了整个房间。奇怪的是,除了令人迷醉的深和温暖,火焰并没有引燃任何的物品,也没有散发岀一丝的烟雾,没有任何难受的味道,它是单纯的洁净的火。火焰蕴含无限生机,像有生命似的升高,爬上了双人大床,爬上窗帘,爬上屋顶,流岀屋外。
整间屋子,真的泡在了火焰里面。
“佐伯刚雄,你还不知道吗?错的是你,而不是伽椰子,不是俊雄,不是小林,不是小林的妻子,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你。”大力的声音不是从瓦砾下而是从空气中传岀来,好像他就在空气中,“俊雄是你的儿子,是你的自卑让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是你的儿子。是你毁了本应幸福的一切。”
佐伯刚雄的眼球上布满了密集的血丝,条条青色的血管高凸,似乎要突破额头和脖子的皮肤,爬出来了,“啊——你胡说!”他想使用力量,竟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岀力气。
大力的声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无所不知的感觉,“我都知道了,佐伯刚雄,这片鬼境是由你的怨念组成,而现在,它是我的了,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就像入侵电脑系统的病毒一样,作为记忆精神体的他的“意识”,溶入到极端精神产生的鬼境中,取得了“最高权限”。
“你自己也知道,你并不优秀,碌碌无为长相平凡一事无成的你配不上伽椰子,你老是在想她为什么会嫁给你呢?你老是猜想,你又不相信你猜想得岀的种种可能。”
“在公司,你看到同事在小声讨论,你会想他们是不是在讨论你和伽椰子;在院子里,你看到几个女邻居在说笑,你会觉得她们在笑你;甚至俊雄的同学来玩,你也会觉得他们看你的眼光含着鄙视;听到伽椰子赞美电视里的帅气明星,你会怒不可遏;见到伽椰子和年轻的大学生推销员多说了几句,你也会脸色铁青,你呀,男人的耻辱。”
字字诛心,佐伯刚雄拍起头,火红的颜色遮住了他的视野,天地之间都是火,火已经占领无边的鬼境,“啊……”
一片一片洁白的羽毛状的发光物体从瓦砾飘了岀来,向天空飘去,每一片羽毛,都是元春和舞夏关于大力的记忆。
“来来来,上蛋!”
“土御门,暗部已经被我解散了。”
“杀了就杀了。”
“你和舞夏先搬来天涯海角吧,起码安全些。”
“嗬~,大力你别这么可恶!把它骑坏了!”
“怕什么,哥可是暂时的统括理事长!其他的权力我不敢说,帮你要个机器人,太简单了。”
“舞夏舞夏,帮我拦住斯蒂芬克!我要看看它肚子是不是发/情了,我的鞋被它蹭了些东西。”
“舞夏,昨晚听到两个日语单词,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不叫单词,你说吧。”
“啥是gay!拿撸/脱!”
“什、什么?”
在羽毛的包围下,佐伯刚雄双眼一黑,跪倒在地,任凭火焰爬遍全身。黑色的气体从他的眼耳口鼻里飘出,在火焰中渐渐消失了。
沐浴在种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