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宵挑眉淡笑,语调慵淡地继续铺陈:“青襄,你哥哥不希望你醒来后再跟我有任何沾染,我跟你哥哥的意见一致。”
这时,哐当一声重响,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程岩琛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抡起拳头砸在了莫寒宵的侧脸上。
莫寒宵大约是没想躲开,被那一拳砸得脑袋一偏。
程岩琛又拎住莫寒宵的衣领,死盯着他眼睛:“莫寒宵,你他/妈的在胡说什么?!”
“我记忆错乱了,这话不是你说的,嗯?”莫寒宵唇角笑意不减。
程岩琛的喉结缩动了下,嘞搴蠖阅寒宵压低声音:“我是说过没错,可襄儿这才刚刚醒过来,你也用不着在这种时候……”
“那你帮我挑个恰当的时机?”莫寒宵顿了下,眸光幽淡声线冷漠,“她已经因为我重伤过一次,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所以你是觉得我该过一段时间、等她纠缠我到一定程度了,或者说等我爷爷和你们程家强行订婚、局面到完全不可控的时候,再让她知道我根本不想和她在一起?嗯?”
这话绝情又无情。
程青襄英气而美丽的脸蛋儿,煞白一片:她虽然喜欢莫寒宵、但就算再喜欢,他当着这么多人这样撇开她,她也是要面子的。她撇开脸,面无火烧,但眼泪扑扑簌簌地就滚落下来。
程老太太、程太太和几位佣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程老太太将拐杖往地上一跺:“莫家小子,谁允许你这么说话的,啊?当我这个老太太不存在是不是?”
莫寒宵低声道:“不敢。”
程家老太太哼了声:“程莫两家一向交好,我孙女儿更是为了你才昏迷了这么久!我们程家可曾怪罪过你一句半句?!我孙女儿这才刚醒,你不慰问关心也就罢了,一进病房就跟我孙女儿说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账话!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莫寒宵勾唇笑了下,不发一言。
程家老太太本想借机发泄,莫寒宵这幅态度,她反倒是被梗住,不好再说下去。
莫家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训一句两句无伤大雅,可要继续训这位莫家大公子,程家老太太也是要掂量的,于是默了默后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刚才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等我孙女儿身体康复了,我会亲自去见你爷爷,把两家一早就约定好的婚事定下来。”
程老太太说完,完全不给莫寒宵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对自家媳妇儿和两个佣人招了招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让大公子和襄儿单独聊聊天。”
程岩琛留在了最后。
他凑近莫寒宵,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为此伤害襄儿。”
“琛儿,怎么还不出来?”是程家老太太的声音。
程岩琛应了一句,又深看了眼莫寒宵后,才出了病房。
……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莫寒宵和程青襄两个人。
莫寒宵想到家族之间这些缠绕和约定,心情郁躁,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去看程青襄,却正好对上程青襄的目光。程青襄的目光闪烁了下,错开视线。
莫寒宵微拧了下眉,正准备说话,程青襄倒先开口了:“我哥刚才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是…是真的么?”
“没错。”莫寒宵回答得毫不犹豫。
程青襄只觉得心口钝痛了下,抿住唇想要守住自己的骄傲所以牵唇笑了笑,可那笑反而比哭还难看。
她吸了吸鼻子,扬起下巴看着莫寒宵:“宵哥哥,当初你被算计差点丢了命,是我带着人冲进去救了你。现在我躺了这么久终于醒过来,你就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也太不讲良心了?”
莫寒宵就势靠在墙上,单手插袋的样子看起来要多漫不经心有多漫不经心。
“青襄,你救了我,我给你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疗团队,这就是我的良心。现在你醒了,我跟你划清界限,这也是我的良心。”
“醒了就能划清界限了?”程青襄英气的眉眼皱起,“那万一我还有什么后遗症呢?万一我……”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莫寒宵凤眸微眯,笑意铺展,“你是成年人,也要为你自己的行为买单。我欠你的,我已经买过了。”
程青襄的薄薄的嘴唇动了下,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莫寒宵像是耗尽了耐心:“你休息,我走了。”
可他的手刚触到门把手,程青襄隐隐含着啜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宵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家里人每次提起订婚结婚这件事,你虽然从不插话,但也绝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你是不是忘了,我原本是一个很淑女的人,后来为了能尽可能地贴近你,这才剪短了头发,才……”
“青襄。”莫寒宵打断她的话,转过身后看着程青襄的眼睛,“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道德绑架。你我出身大同小异,该是最清楚,我们这样的人速来冷血无情。你现在跟我讲这些,是觉得我赔给你的良心太多了是么?”
程青襄的手指攥住床单:“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莫寒宵提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程青襄的床边,垂眸笑看着程青襄:“你要是聪明,就该让我一直觉得欠你的,而不是反过来索取。程青襄,要是惹烦了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心脏狠狠一震,一股子凉意兜头而下流窜进四肢百骸。程青襄微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