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以前,易璟言几乎不跟虞玑说这些肉麻的情话。
所以他现在醒过来突然说了这么多,虞玑虽然很不习惯,但只当作是易璟言劫后余生,所以情不自禁地有感而发。
但即便是不习惯,但也是感动的。
虞玑抿住唇,眼圈发酸地点点头:“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易璟言满意地笑了,目光一转,像是这时候才发现病房里还站着一个莫寒宵。
他眼睛一眯,像是受到了惊吓,撑着身体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可自然是失败了,重重地跌了回去,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虞玑吓到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易璟言一边咳嗽一边颤着手指指着莫寒宵:“他怎么在这里?让他滚出去!”
“好好好,我这就让他出去,你别激动,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安抚好易璟言,虞玑转过身,犹豫了下才来看莫寒宵的眼睛。
莫寒宵站在那里,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只是一双眼眶泛红的眼睛里,隐约还有水光的痕迹。他此刻的眼神,空洞又冷漠,像是一个完完全全地、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但莫名地透出一股暗戾之气。
他在看着病床上的易璟言。
虞玑害怕这个男人再度对易璟言不利,所以赶紧出声:“莫总,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莫寒宵非但没出去,反而绕过虞玑,朝易璟言走过去。
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样子特别吓人,虞玑赶紧展开双臂拦住他:“莫总,他是病人!现在不是你的对手!”
“嗯,我知道。”莫寒宵的语气意外地轻松,还带了点似乎亲和的笑容。自从知道虞玑是失忆过后,他的一颗心啊像是终于又活了过来。
虞玑怔了下,然后就看见莫寒宵对病床上的易璟言笑道:“兄弟,原来她失忆了,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嗯?”
听到这个问题,虞玑也转过头去看易璟言。
易璟言微眯了下眼睛,心里一计较,又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很艰难而痛苦,虞玑想也没想,赶紧过去帮他。
虞玑的毫不犹豫,让易璟言轻勾了勾唇。虞玑在他身后垫了枕头、他坐稳后,将虞玑的一双手都捉在掌心,话却是对着莫寒宵说的:“跟玑玑相濡以沫两年的人,是我,不是你。玑玑法律上的丈夫,也是我,不是你。莫总,请问,我有什么义务向你交代我妻子的事情,啊?”
莫寒宵的目光凝在虞玑被易璟言握住的一双手上,面部肌肉绷成愤怒而不得不隐忍的线条,自然无心回答易璟言。
易璟言又笑,继续:“或者说,莫总,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你明知道玑玑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有了孩子,你却要乘人之危,厚颜无耻地抢你兄弟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锥裂了莫寒宵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和希望。他的希望再大,可现实已是如此。
好一会儿的静默对峙之后,莫寒宵缓缓勾唇:“易璟言,她失忆了,难道你也失忆了?过去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不会也忘了吧?或者,我换个方式问你。易璟言,你跟她讲过她失忆之前,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而我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么,嗯?”
在莫寒宵说这些的时候,莫寒宵其实也在看着虞玑,而心里有鬼的易璟言更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虞玑的面部神情。
但是在虞玑偏过头来看他的时候,易璟言却飞快地撤走了视线,等他“意识到”虞玑在看她后,他才掀眸来对上虞玑的视线。
虞玑是失忆了,有时候受药物的影响、脑子甚至有些转不过来,但此时此刻,她冷静清醒得有些让易璟言心惊。
虞玑唇角带点笑,声音依旧一如既往地娇软的,只是她问他:“莫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我失忆以前,你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易璟言的喉骨控制不住地缩了下,随后他不屑地笑,笑过后神情受伤地反问:“玑玑,这两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我对你的真心,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怀疑?”
这两年来被人当一个废物一样养着,本就是虞玑心底最不能触碰的铁刺。这根刺的长度和威力与日俱增,她对易璟言的愧疚和亏欠感,也就像老树根般攀枝错节、绵延纵深。
虞玑低下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对自己的过去比较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想说,那就不说好了,没关系的。”
莫寒宵看着虞玑这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正想说话,易璟言率先道:“玑玑,我头疼得厉害,你能去帮我叫医生么?”
虞玑赶紧点点头,绕开莫寒宵就快步往外走。
莫寒宵几乎想也没想,转身就要跟出去。
“莫总,你还是让她一个人去比较好。”易璟言笑了声,“我跟你说过,玑玑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你最好……不要刺激她。”
都已经走到门口的莫寒宵,还是停住了。
易璟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笑:“在我开口说话之前,你最好去外面看看玑玑是不是在偷听,否则有些话被她听到,我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莫寒宵站着没动,冷冷地看着易璟言。
易璟言轻嗤一声:“不相信我啊?那我可说了?到时候玑玑要是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后悔。”
事关虞玑,莫寒宵咬了咬牙,还是走出病房去检查。
虞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