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犹疑不决的时候,莫寒宵突然说:“你不用担心他,他已经被送去抢救,虽然在重症监护室,但是命已经保住了。”
莫寒宵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虞玑的,所以虞玑很放松,一听到这个立刻长长地舒了口气,还轻声说了句:“那就好。”
“看来,你果然很担心他。”
“……嗯?”虞玑愣了愣,偏头去看,恰好对上莫寒宵微眯的凤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
不过,他明显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虞玑双手抓着被子,特别心虚地往下缩了缩,想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可刚刚盖到鼻子的位置,她身上的被子反而被男人一把就给抓着掀开了,让她整个身子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无所遁形。
虞玑蜷缩起身子,不得不去看他。
莫寒宵扔掉被子,双手撑在虞玑的身体两边,似笑非笑,又问了遍:“你这么担心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并回答了你。”
“……”虞玑被他这么圈在怀里俯视着,心跳有点乱,她眨了眨眼睛,“我……是很担心他……”
她话还没说完呢,莫寒宵突然冷哼了声,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慵淡道,“我突然没兴趣告诉你了,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医生!”
“……”虞玑坐起身,看着他挺拔却略略偏瘦的背影,忙叫住他,“莫寒宵。”
莫寒宵的眉心突突一跳: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
他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没说话,就只是看着虞玑。
虞玑抿抿唇,因为不好意思而错开视线后又赶紧:“我是很担心他。毕竟,那一刀是我刺的,要是他死了,我就成了杀人犯了。”还有,我会愧疚一辈子,他毕竟照顾了我这么久。当然这一句,虞玑很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可莫寒宵却立刻说:“他是照顾了你将近两年没错,可是如果没有他从中搅局,当年那件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你也根本不会被带到这破地方来,还失忆了。还有那个孩……”
话到这里,莫寒宵骤然停住。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
虞玑却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问:“当年那件事?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莫寒宵拉开门:“无关紧要了,后面再说。我还有点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你先睡一觉。”
“莫寒宵,我害怕,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她害怕,一觉醒来,一切又回到原点。
“别怕,我们会一直守着你,你身体太弱,先好好睡觉。”
“……哦,好。”
……
到了门外,莫寒宵又跟封勤的人打了招呼,这才去旁边宋芊璃的病房。
楼郁霆、钟离和宋芊璃都坐在里面。
封勤去和当地警方周/了,并不在。(其实封勤去交涉,也就是出个面。现实是他坐在椅子里偶尔嗯一声,其他的话全由他家管家在说。)
宋芊璃率先起身:“莫总,毕竟国籍所限,我建议咱们还是立刻带虞小姐、回燕城,别再拖了。”
楼郁霆没说话,但钟离表示赞同。
莫寒宵提了把椅子坐下,摸了根烟处来又塞回烟盒里。
他说:“当年的事情,上官皓也是一知半解,而易璟言肯定是知晓每一个细节的,可他现在昏迷不醒。”
“哎哟我的莫三哥哎!”钟离着急,“这虞小姐都找回来了,你还纠结当年的事情干什么?”
莫寒宵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从来都是散漫又慵懒的模样,很少像最近这样面色沉重而疲惫。
楼郁霆有过类似的经历,多多少少能理解莫寒宵的心情,于是开口:“莫老三是不在乎,可虞玑他日若是恢复记忆,该怎么跟她交代,让她放下心结?”
“……”钟离。
宋芊璃也哑口无言。的确是,如果虞玑认定自己当年被强/奸了,那她恢复记忆以后,将可能是长达一生的精神折磨。
短暂的沉默过后,依旧是楼郁霆再度开口:“若是易璟言再也醒不过来,你又当如何?”
莫寒宵捏着烟盒的手微微一抖,面色比之前更为凝重。他脑子里现在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想不清楚。唯一清晰的念头反而是“虞玑脖子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她那么爱美”。
钟离站起身来:“不如这样吧,咱们把易璟言给一起带回去不就完了?”
楼郁霆接话:“芊璃刚才也说过,因为国籍问题,咱们已经惹了麻烦,现在想带走易璟言,先不论将他平安弄回去有多麻烦,能不能带走才是关键。”
钟离笑:“咱们不是有封勤嘛?一切都不是问题!”
“封勤?”楼郁霆睨了眼钟离那张没有被岁月留下任何痕迹、仍然像20多岁那般俊美的脸,淡淡幽幽地问,“据我所知,因为你当年选择跟在我身边,封勤似乎已经不怎么将你放在眼里了。甚至你上去去找他,才跟他说了不到十句话,就被赶出来了。”
“胡说。”钟离给自己倒了杯水,背对着大家道,“昨天我还和我家封勤同坐一辆车来着!”
“你家封勤?”楼郁霆和莫寒宵同时抬头,眯眸看着钟离。
钟离的眉宇轻抽了抽,转过身来往桌子上一靠,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插进西裤口袋:“那小子6岁的时候就被我给捡了,一直养到20岁出头,他吃我的穿我用我的,不是我家的是谁家的?”
莫寒宵笑。
楼郁霆低下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他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