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动荡,资金大幅度缩水,顾先生已隐隐有了卖掉集团的想法,他不得不为她和顾喜打算,她俩个都需要钱,都不是天生做生意的料,需要一笔钱此后才能生活无虞,何况现在已无力回天。
夜里,吴羽拿出一张卡,卡里的钱是他当初给她的。
她说:“我知道你需要注入一笔资金,这个钱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帮你保管。”
“我活不长了,你留着这钱也好过这下半辈子。”
“你不懂。”吴羽如是说。
他是真的不懂,她留着这钱没有任何用,她并不需要这些钱,她只需要能够活到自己死的那天就好。
她夹住卡,笑眯眯道:“你娶我好不好,娶了我之后我这钱就是也是你的了,到时候你就得想尽办法多挣点钱补偿给我,所以我一点儿都不亏。”
顾先生摇头:“钱我能收下,但是不会娶你。”
吴羽假装擦擦泪:“好吧好吧,果然我没有吸引力了,咯,卡给你。”
顾先生接过卡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他摸着她的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顾先生已上班去了,她洗漱之后也跟着去。
那些时日,人忙得跟陀螺似的到处转,又跟上了发条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当公司度过难关后已是一年后,由于那个权二代的动作太大,牵连了京里部分人的利益,在各方周转下,权二代的爹进了监狱,权二代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听闻出家了,所谓坑爹不外如是。
而顾先生的病情再度恶化,时常胸闷气短,喘不上气,那些药剂吃多了都产生了抗药性,不太有用。
吴羽常劝他别忙了,他总说过一段时间就好,吴羽也只好陪着他。
顾喜在这段时间难得没有作,大抵是真的长大了成熟了。
等顾先生不太忙的时候,他便想带吴羽四处走走,却被阻拦了,不过是因为顾喜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孟管家,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断,顾先生不在的时候都是孟管家在照顾顾喜,对于这一对年龄差了近二十岁的人,顾先生本来想阻拦的,到底还是被吴羽说服了。
吴羽说:“你看,我俩之间的年龄差距更大,可是我们还是喜欢彼此,如果他们也是喜欢彼此的话,年龄差点儿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顾先生为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极尽奢华热闹之极事。
吴羽看着眼前衣鬓芬香,她恍惚间觉得,顾喜错怪他了,他并不是感情冷漠,而是将所有感情放在心底,大概因为他从不诉诸于口,所以别人才对他有所误解。
也是这天,吴羽才知道顾先生的原名——顾长生,怪只怪她从不看财经杂志,结识那么久也没兴起过去探寻的想法,大概她在等一天他能亲口告诉她的时候。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她对他说。
他只是抚着她的发,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他走过来,看着她道:“走吧。”
“去哪儿。”
“去旅游啊。”
她伸出手放在他手里,两人相携离去,走了两步,她停住脚。
“怎么了。”顾先生问她。
“没怎么。”她如是答,她不会说她刚刚看见的一个在翻垃圾的女人很像任娉婷,怎么可能,任娉婷生为玛丽苏怎么都不会混到那么惨的地步。
不过若是她还活着,她总有一天会让她偿还的她欠下的。
两人的所谓逛逛是指国外,青沙绿水,白鹭海鸥,钟楼古舍,每一样充满了异国风情。
她们曾在巴黎看时装展,也曾围观大笨钟,世界风景那么多,因为陪的人总有看不厌的感觉。
后来,他们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停下,岛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原木搭成的建筑,岛上的原住民都是曾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却质朴不已,从不勾心斗角,吴羽喜欢极了这样的氛围。
每天早晨,吴羽将牛奶温上,发酵着面粉,然后陪顾先生绕着小岛一周,回到房间,顾先生回房看书,她便蒸上面饼。
他曾抚着她的头发说:“你跟我一块儿就没吃过什么好的。”
吴羽只是笑道:“有什么关系,我能跟顾先生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福气。”
饭后,两人就会准备好画具,一起乘着小船出海,顾先生画画的手艺是真不行,唯独素描和油画还能见人,他只画她,无一例外的是夕阳或朝阳的背景,她坐在那里,笑得比阳光还温暖。
纵使一人心中充满阴暗,如果遇上一个诚心相待的人,亦会笑得不染阴霾。
比起医生所说的最多也就三四年情况,顾先生远活了比那更久的岁月,其实如果不是当年的事,顾先生的情况也不会恶化的那么快。
那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他们坐在返程的小舟上。
顾先生问:“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嫁给你。”
“好。”
吴羽闻言看着他,他点点头,示意所说不假,那是顾先生比医生预言过得时间多活了第三年的时候,那时,顾先生五十七岁,吴羽三十一岁,也是吴羽在这里待的第十五个年头。
他眼角爬上了细纹,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不已,可她还是想嫁给他,如此恩情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大概就是这样吧。
婚礼准备得很快,他们并没有回去,而是就在小岛上举办的,婚礼全是小岛上人的帮助,在这里的每一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