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山距离天子脚下并不算远,他们下午未时也就到了。
智空大师并未出来,也没个迎接,若按原主脾气,肯定会大发雷霆,吴羽却没当回事,她翻身下马,由沙弥将马牵走,蓝宇则被两个武僧带到厢房里去了。
反正来了,不如求支签也好,她虽知有仙佛,她却不信,说来说去不过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她闭上眼磕三个头,观音像裂了缝,一旁为她递签筒的老和尚一脸惶恐。
她记起了曾在姬无常那里看到的场景,也许观音的确受不住她一拜,她起身,拿着签文走了。
她看了看签文,虽然勉强看懂了大概,不过她还是打算去见智空一面,何况她即便懂不懂,都该去见见智空大师。
智空大师在后院禅房,禅房桌上有两杯茶,智空大师自顾自的打坐。
吴羽识趣的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抽搐一本佛经看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她忍不住跟着念了出来,一遍一遍声成共振,成梵音。
智空大师睁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佛光在她身遭遍布,仿若观音光。
智空大师无法自制的走下蒲团,磕首在地,吴羽听闻声响,不再发音,拿开书籍手一摆。
她道:“起来吧。”
智空大师充满敬意的起身,他双手合十道:“女菩萨有礼。”
吴羽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菩萨。我不过是凡间一女子罢了。”
智空大师不与她争,只道:“女菩萨来此有何贵干。”
吴羽拿出签文道:“我刚求了签,现今不过是来找方丈解签的。”
智空大师双手接过。半天不语。
吴羽满不在乎道:“大师有何话直说便是。”
智空大师越发不语。
只见那签文上写着:
临风冒雨去远乡
正是其身似燕儿
衔得泥来欲作壨
到头壨坏复须泥
旁有批注:此卦燕子衔泥之象 凡事劳心费力也
智空大师脸色如常道:“女菩萨近来运道不好,恐怕凡事都逃脱不过一个劳心劳力之象。”
吴羽不知他是指这次任务还是别的,不过更有可能是指整件事就是一无用功,她牢牢记在心中。
吴羽向来都是一个不爱说真话的人,她道:“可不是,的确运道不好,我诚心求解签。大师却自顾自的打坐,分明是瞧不起我。”
智空大师笑道:“非也非也,下等人要扫榻相迎。奉好茶,免得他会因为小心眼而不满;中等人奉一般茶水即可,却还是要小心以待,虽说他们豁达一些。却未能超脱皮囊;上等人怎样对待都好。亲近自然如朋友。”
吴羽抽抽鼻子闻了闻茶杯里的水道:“所以在我之前来的是下等人?”
“不,是贵客。”
“那你刚刚?”
“我本世间人,自然要遵循世俗种种,他是世俗的贵客,女菩萨却是境界上的贵客。”
吴羽执手道:“大师谬赞了,我不过一介妇道人家又怎称得上是贵客。”
智空大师笑而不答,他忽看到吴羽手上挂的佛珠,虔诚道:“可否给小僧看看。”
吴羽看着他充满渴望的眼和发白的胡子。对小僧一词感到无比了恶寒,她取下佛珠递过去。
智空大师反复打量。眼中全是羡慕渴望,就跟观音禅院那老和尚看见唐僧的袈裟一样,咦,怎么又跟观音扯上关系了,吴羽摸了摸额头,瞬间有点方,可特么别火烧卧龙寺,她又没有孙猴子给她当弟子,她从哪里搞来避火罩呢。
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智空大师抬起头问她:“可否转让给小僧。”
吴羽想都不想道:“不要,此佛珠与我有缘。”
这句话像不像《封神榜》里准提圣人说的,那家伙动不动就说此物(人)与我西方有缘,然后就把东西拐走了。
等吴羽回过神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别人要么就给嘛,万一人家一激动起了杀心呢,结果她倒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怎么那么蠢。
然而智空大师是卧龙寺的方丈,而不是观音禅院的主持,所以人家只是特别依依不舍的退回了佛珠,那小模样看得吴羽差点就要信了是自己拆散了别人恩爱的小两口。
智空大师从一处取出来一雕像,他道:“这是年前小僧在一老者那里获得的,言道若是遇见这串佛珠便要赠送给有缘人,不曾想是女菩萨。”
吴羽仰天长啸,这是谁,下了那么大一盘棋,是在算计什么,要不是她恋恋不舍的铁定砸了这两样东西。
吴羽厚着脸皮接下,又与智空大师讨论了一下佛学,尽管她不知道佛学什么空啊色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轻易的拿下了智空大师,反正临走前智空大师已经一脸崇拜相了。
然而吴羽自己有点儿懵,开始往回走了。
她走后不久,禅房后走出一人。
那人道:“大师,你说的就是此人吗?听闻风评不大好。”
“陛下,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他若有所思道:“的确。”
吴羽经过沙弥的引路找到自己的房间住了下来,褪去饰物的装点,随手挽了个髻,清汤素面更显高雅华贵。
不知何时开始,吴羽身上莫名带了种圣洁的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时时念经,或者与系统君争吵,她们两个就像孩子一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