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羽做事从不给人准备时间,所以这厢书信刚送出等待回信的时候,那厢连易已经杀人取走信。
面对于活人的保证不说,果然还是死人更能够保守秘密。
城主府的百人静坐已经连续了七天,而吴羽并没有一丝想要去看一看的冲动。
解意道:“娘亲,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不外乎是以此来威胁人罢了,没有一点新意,由随他们去吧,最好是死上几个,免得叫我动手。”
“主人,有人求见。”木梧桐在外叩门道。
吴羽本来想说不见的,但是她又想到一个主意,她对外面道:“带他进来。”
一个老头子走进来,是城中大户王氏的族长。
吴羽似笑非笑道:“王老,你来此处有何贵干。”
王老道:“我晓统领想要攻打天下,只是我的年纪大了,膝下孙子不多,还请放我王氏是一条生路。”
“好。”吴羽答应的爽快,爽快到让人觉得她好像是在谋划什么。
第二日,吴羽聚集了城中各种人士,将各大户联名上书的书信公之于众。
她道:“有人想要破坏我们现在能吃饱穿暖的生活,想让我们回到从前只能吃观音土的日子,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有人这辈子都可以吃穿不愁,家中的财产够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们却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他们居然想剥夺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现在他们就在你们面前。想要以死来逼迫我就范,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众人无声。
此世界等级森严,礼教严明,普通民众经人洗脑,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对于压迫他们习以为常,甚至逆来顺受,直到麻木。
此世分四级。
贵籍:皇帝及皇亲国戚。
平籍:四品以上大臣。
贱籍:四品以下大臣以及其他平民。
奴籍:各国奴隶。三低六贱,勾栏女子也是其中之一。
各籍之间不得通婚。
门阀垄断,有才之士得不到赏识。只能望风而拜,折去一身傲骨,忍着羞辱,才能看见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官品大门打开的机会。然而也就只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罢了。
吴羽并不急。她只是慢慢悠悠道:“我闻贤者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不习惯没有关系,就让我来为你们扫清眼前的障碍,若是输了自有我一力承担,若是赢了我们将不再受到籍的压制,生而为人,凭什么只有他们享有读书识字的权利。”
众人沉默。
吴羽微微扬着下巴。不管不顾的将跪拜的人一一斩杀,有人想要逃跑。却被连易抓回,到后来,甚至是人们自发自动的将逃跑的人抓了回来。
吴羽斩杀的人不少,她脸上被溅了不少血迹,面目狰狞,她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她也不急,只是哑着嗓子道:“尔等放心,我既已经说了你们由我来守护,自然不会食言的。”
人们好像被这样的她镇住了,不再后退,反而是越聚越多。
连易来报:“城外有军队五千。”
她毫不在意那些民众,只问道:“我们能用的有多少人。”
“旧兵五百,新兵五百。”
“去,选出一百人来。”
连易领命而去。
她盘腿坐在地上,轻松自在的样子,仿佛坚信她眼前的这些聚集的民众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轻轻的唱着歌:“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连易来报:“人已在城门口备齐。”
她快步赶去,城门口的士兵面色不一,惶恐、厌倦、疑惑、喜悦,不一而足。
她道:“我只说两件事,一,我们是为自己想守护的人而战斗;二,我们没有那么高尚,不是为了民族大义,我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士兵从未听过这样的鼓励,以前的鼓励不外乎是金银珠宝,加官进爵,这是头一回有人这样说。
吴羽翻身上马,大喊道:“结三角剑阵,你们给我记住,我要你们一个不少的回来。”她又吩咐道,“连易,去将那些人家中的东西清算下来,用作军饷。”
语罢,她带人冲杀出去,她手持子镰,以绝对防御的姿态,挡过了敌方箭阵的攻击,百人小队无一伤亡,而后,他们以一柄利剑的姿态插入敌方阵营。
后来,她便管不了小队了,眼前只有一个目的,杀敌。
拦她路者,皆为敌。
秋分薅收与静夜死轮番用过,眼前的人少了不少,她有些欣慰,并不是毫无用处,只是她气力快尽了,这好似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么多次数的技能。
连易已经赶到,带着余下九百士兵追出,战场人数持平。
敌方主将见势不好便下令撤退,吴羽看着他,露出一个近似修罗的笑。
静夜死。
黑暗的笼罩,一切的终结。
吴羽提着头颅,一步一步的走回城门,连易想要扶她也被她拒绝了,马匹早在之前已经死去。
她一步步的走到城门口,城里的人堵在城门口看着她。
她露出一个笑来:“我说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