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涌起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无所谓了,她本来不该去打扰他的,她总是在不断的做错事,不论有意无意,但她毕竟做错了。
那些痴狂眷恋在不断的腐蚀着她的心,诱使着她犯下种种错,她本来应该压抑住的。但她现在不想压抑了。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宫殿。
她静静的看着天帝,她说:“我心悦东华帝君,若是可能欲与他共扫蛾眉。”
天帝拂袖:“荒唐。”
“哪里荒唐。”她眉眼冷漠,心中却涌现着疯狂的情绪,她反问,“喜欢一个人便叫荒唐,那为何天帝你与帝后共同孕育子嗣,难道这便不是荒唐?”
天帝的威严是不容人破坏的。
他道:“收回你的话。”
她固执的站在他面前,仿若他不同意她就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他同意为止。
天帝看着她,墨黑的瞳孔里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情绪,冰冷无情,他说:“朕与你赌一次,倘若他为你求情,朕便允了,倘若没有。”
她接着道:“倘若没有,我便从此死心。”
“好。”天帝答应了。
她知道自己赢得可能性很小,但是她还是想试试,哪怕只有半点儿可能性。
她被缚在天牢里。
旦日,太阴星君违抗天条痴恋东华帝君而被打入天牢,不日被送上诛仙台的消息响彻六界。
禁渊之地的两位帝君都听闻了这消息。
紫薇帝君问:“你不去见她。”
“见她无益。”
“她不过是想要个答复,给她不就好了。”紫薇帝君道。
“她现在还不行。”
“你可以告诉她。”
“我已经说过。”他摸着腰间的相思扣。
“她太固执了。”紫薇帝君叹口气道。
“她由来固执。若是不固执也不是她了。”
紫薇帝君想想却还是劝道:“你便去看一看,不为别的,叫她安心也好。”
营外号角吹响。
东华帝君起身道:“我会的。”
紫薇帝君亦起身跟了出去。真是件麻烦事,魔族亡我之心不死,偏偏天界又没什么法子,只好长期防守,可惜东华帝君为了她做了一桩亏本生意。
远在无数重之外的太阴星君困守在诛仙台上,周身半点儿法力也用不出来任由雷劈刀刮。天帝早下了令不让人来见她。
她不由庆幸,她如今这等模样如何见人,若问她悔不悔。她是不悔的,她向来心气高,一旦下了决定又怎会后悔,那岂不是自折脸面么。
一日复一日。没有一个人来。
谈不上死心。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抱希望,她不过是打了个必输的赌罢了。
东华帝君还是来了,他到底不算绝顶的薄情寡义,只是这时间点却不算好,正好是雷劈下来的时候,她真不想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他来了,雷也停了,想来诛仙台也不是一直运转的。
她灰头土脸的被迫半趴在诛仙台上看着他。他身上还残留着战场的痕迹,两人半斤八两。实在没什么,她却觉得自己狼狈至极。
他道:“你向昊天认个错,他便放了你。”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我只是输了,输给你罢了,我却没错,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算错,我喜欢你心悦你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我不觉得有遮掩的必要,我想共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么。”
东华帝君竟摇头:“没什么不对,只是你现在还无法站与我身旁。”
“是等我明了真我的时候么。”她不屑的冷笑,旧话重提,“你告诉我,我要明了的真我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如何去明了。”
“这。”
她打断他的话,不屑至极:“罢了,我知晓你要说什么,不外如是,这得靠你自己明了,旁人帮不了你。”
话既然被她说完了,东华帝君只好沉默不语。
她疲倦的闭上眼,东华帝君眼前重合了她与无数世重合闭眼的模样。
她的声音里就带着无力,她说:“师尊,我累了,无止境的等待,你累,我也累。所以原谅我的自私,答应我,下一世,纵使我为凡人般死去,也切莫要渡我成仙成神。”
东华帝君仍旧不答。
她自顾自道:“下一世,就让我做个凡人女子,嫁与他人,一双儿女,后世满堂,这长生我不要了还不成。”
她开始哼着歌,仿佛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嘲笑这天庭的神仙。
“世人都道神仙好,享尽仙寿长存世。
世人都道神仙好,不老不死担美名。
世人都道神仙好,翻手为云覆手雨。
我却觉得都不好,无恨无爱心头苦。
若要求我为仙佛,不如凡间乞丐儿。
且劝世间人,莫要贪图神仙逍遥日,来时业报多时福报消。”
东华帝君听她唱完这话,面目平静道:“今生可以,今生渡你。来世可以,我来世再来渡你。”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可好。”太阴星君苦笑道。
他断然拒绝道:“不,我会等你,等你明了前世之际。”
“可我累了啊,师尊,我不晓得如何去明了真我,也不知道多久可以,我已等了无数世,我没有力气去等待,也没有勇气再爱上你一次然后再重复这一过程。”
是的,东华帝君冰殿下的每一个她都在等待着明了前世。
“荒唐。”他拂袖。
她捂眼,有泪水从指缝流出。
都在告诉她要明了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