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东华上仙毕竟是东华上仙,即便他没有丝毫带孩子的经验,依旧将女婴养大了。
后来听闻旁人说起的时候,被旁人唤为小羽儿的她不由感叹自己命大,自然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
现在她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却早早被东华上仙教法术,一来东华上仙不知道怎么带孩子,二来既然掌门让他收她为弟子,早些涉足也没什么不好。
为此,他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曾闭关,初时那些修道者还高兴可以看见传说中的天才师兄,一段时间后,众人绕道而行,皆因师兄练了冰系后整个人都跟一个大型的冰山一样。
她想起那些人对她说的话,嘴角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梨窝。
“飞羽。”冰冷的喝止。
她忙摆端正姿态,垂首道:“师尊。”
东华上仙道:“修道之士当静心,你一天在想什么。”
面对东华上仙的严厉,她只是低头,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只是想着东华上仙平时的秉性才强忍住不哭。
东华上仙道:“修道一途多艰难,不至于为了一点儿小事埋怨痛哭。你当收敛自己才是。”
她收着泪,抿着唇好半天才道:“是,师尊。”
东华上仙道:“让为师看看你最近些时日的成果。”
她循着东华上仙的教导将体内流转的气逼到手上,半天没什么响动。
东华上仙看着这么久毫无进展的飞羽口中想要责骂,看着她深埋的头以及头上两个小团子,心兀的一软。
他道:“今日晚一个时辰用膳,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先用膳,谁让也不允许。”
她委屈的嘟嘟嘴应道:“是,师尊。”
东华起身前往长生殿,留下飞羽一个人坐在屋内盘腿打坐,巨大的蒲团将她印的越发娇小了。
她有些痛苦,明明她之前会的,她都将树叶划破,现在怎么又弄不出来,她真笨。
她自暴自弃的猛拍自己的头,她真笨她真笨。
长生殿中。
掌门问:“小羽儿近来如何?”
“不好。”东华上仙面对着掌门疑惑的眼神道,“她天资愚钝,久练无果,如果不是师尊要求,她是不配为我弟子。”
掌门只觉自己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面上还得端着一副世外高人范儿道:“东华儿,你执障了,你天资已超常人,以你的要求去要求别人,恐怕世间无人做到,何况她现在不过五岁孩子,正是天真贪玩时候,你在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什么都不懂。”
东华上仙道:“正因为她天资愚钝才需要早些学习,莫要等她老了,快死去的时候才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生修炼。”
掌门道:“也罢,东华儿,这是你的徒弟,你自然有资格选择何种方式教导她。”
东华上仙微微低头应是。
掌门只是略微摇摇头,没谁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徒弟,清俊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执拗的心,这样的心让他在修道上一日千里,也让他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东华上仙向他微微行礼,自觉没什么好说便离开了长生殿。
掌门微微叹气,这弟子哪儿都好,只是越长大越凉薄,要不是门规里规定了未闭关的弟子有责任每个月向师父请安,恐怕他想不起要来看看他这师父,只是他这性子指不定会如他所说,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人。
只是,掌门好不容易散下来的眉头又皱到一起。
如此淡薄,如何经历情劫,不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情劫,只是往往都是经历爱情。
所谓情劫,如果不先起情,如何看破,这并不是多此一举,不经人事的纯洁与看透世事沧桑后的透彻又怎么能算是同一回事。
修道修心,越到最后越是执念一生,天仙难救,不如先趁此过了情劫才好,只是可怜那女娃,不过为了东华儿也是值得的。
不过渺渺间,他已经在脑中转变了万千想法。而有些想法不得不说是自私之极。但是这就是人的本性啊。
人之初,性本恶。
所谓修道者也不能免俗。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伸手,案几上的茶杯落入他掌心,素雅白玉杯,茶水香气扑鼻,他抿了一口,看着殿外不甚明朗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了长生殿的东华上仙并未回到自己的宫殿,反而是在太初门里慢慢走着,说是走,但他脚也不曾沾地,有行色匆匆的太初门弟子走过,见着东华上仙只得惶恐行礼。
他停下脚步问:“你怕我。”
被问弟子瑟瑟发抖,只答:“是。”
“为何怕我?”
“因为师兄你太高深,一般人难望项背。”
东华上仙自是不信的,道:“从实讲。”
弟子道:“因为东华师兄虽然容貌俊美,但是气势太强,别说是我了,太初门上上下下恐怕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才敢与之对视,何况。”他苦笑道,“何况我光是站在这里与师兄你对话就怕得要死。”
东华帝君拂袖道:“去吧。”
他独自一人又在太初门游晃了一会儿,才回到东华殿。
东华殿中一片狼藉,帷幔散落在地,装饰用的花瓶支离破碎,水渍在地上蔓延,而飞羽正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他先试了试呼吸,呼吸是有的,看来只是熟睡罢了。
他抱起飞羽放在床榻上,被汗打湿的衣服触手粘腻,他使了个净衣咒将她衣服弄得干干净净,他这才坐在床边为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