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她却自己先跑了。
诚如邴爹所说,邴家永远是她的后台,她回到家里,一阵鸡飞狗跳后,邴爹坐在她闺房里。
邴爹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女婿呢?”
吴羽因为刚刚跑的时候冷风灌进来,现在都还在打着嗝,说两句话就得打两个嗝也真是太容易。
她说:“他说为我好,不要我了。”
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一如多年前她自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到天亮那么绝望,她恨恨的想,每个人都是,每个人都是,看着她笑着就以为这么样对她都无所谓,都以为她都能够一并接受,怎么从没有人真的问她需不需要,都是那么自私,她受够了。
邴爹的话奇异的安抚了她,他说:“没事,就算他们不要你,我也会要你。”
她慢慢的平静下来,大抵是只要有那么个人肯信她肯爱她,再怎么悲凉她都会有勇气走下去。
经历了大喜大悲,情绪的极致变化,在平静下来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吴羽还没醒,一个下人就在门口发现了一只纸箱子,箱子里面有只不大点儿的猫,箱子上面还有一封信,有识字的看见了报了上去。
吴羽醒来后绝口不提那夜的事,还将那猫送给了小石子,原话就是:“拿走拿走,别让我看的心烦。”
小石子带走了猫。
除此外,邴家也勉强算得上是平静而安详,吴羽嘻笑顽劣一如当日未嫁时,直把邴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闲聊时问起秋水镜,小石子只道她那日结婚后,就不见所踪,就连那个忍足千让也不知哪里去了。
至于孟天佑则是过了一个月被邴爹请辞,笑话,邴爹请他来是为了教女儿国学好嫁人,这还没来得及学就嫁人了,不干净送走还留着干嘛,是把他当神一样供着,还是让他留下来教邴爹,由是邴爹早早辞退了他
吴羽听着小石子如此绘声绘色跟讲评书似的说话,她不由大笑出声,却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在别的地方看见他,毫无缘由,她却深信不疑。
日子总是那么无惊无险的度过,仿若她记忆中的事都快变成前尘往事,可惜她想太多了,她不会只留在一个世界,所以那些发展总是不会让她太轻易的度过。
待到七月七日,广播里传来消息,吴羽才知道自己其实很担心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接下来是广播播报时间,七月七日扶桑侵略军在北平西南郊卢沟桥附近举行挑衅性军事演习,随后,炮轰宛平城,中国守军奋起抵抗,截止到广播员接到此消息时,战争还在继续。”
七月八日。
“日前**发出通电,号召全**民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扶桑侵略者。”
七月二十八日。
“扶桑军猛攻北平南苑,守军将领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和第132师师长赵登禹先后殉国,战争仍在继续。”
七月二十九号
“据消息,北平失陷。守备战士当前生死未卜。”
七月三十日。
“距离北平失陷不足二十四小时内,天津相继失陷,请广大民众继续关注后续报道。”
吴羽指使着小石子关了广播,自己躺在床上看着《三国演义》。
邴爹站在门口道:“你那么关心他,去找他啊。”
吴羽只是特淡定的点点头,不然让她怎么说,说不用心急,再过不久扶桑就会进攻魔都,到时候她就会回来,开玩笑,就算她说了,几个人会信。
不过掐指算算也不过十余日,让她仔细回想一下一般这种时候要怎么做,她满头黑线中,好吧,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就直接狂霸酷炫拽的扯着虎皮自力更生,女的一般都能傍上一个英武帅气的将军委员军阀什么的,反正一个二个都不用为小命担心,可怜她果然是倒霉透顶啊。
正想着,眼见着邴爹要走,她问道:“我们在巴、黎银行存的金子有多少?”
“五千万。”
“那我们在这里的正规的店股票抛售能得多少钱?”
“一千万,不过可能到后期抛售价会出现大弧度下降。”
吴羽站在邴爹面前,仰望着他:“爹,你信不信我。”
“信。”
“我要是把家产败光了呢!”
“那爹就再次把家产挣得比现在都多,等我死的时候我的家产本来就是你的,我女儿要提前挥霍就挥霍吧。”
吴羽被这话说的心里暖暖的,如果有这样的爹,不问缘由的对女儿宠溺,其实也挺好。
女人本就是天生缺乏安全感的动物,要很多很多的爱才会填满那份不安,有这么个人一直爱着自己何尝不是幸事。
她抱住了他,如果女尊国是她最苦逼的,那么在民国时候应该是她最幸运的时候,一个溺爱她的爹,一个外冷内热的丈夫,都是爱着她的,得之何幸。
她松开他,冷静道:“爹,把所有洗白产业的股票尽数抛售,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经营不善,然后把所有钱转换成金砖存到巴、黎银行,越快越好。”
如果书不能帮上她,那她只好学一次九姑娘了。
紧锣密鼓的安排很快就执行下去,而作为对头的观爷反应也不慢,也许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在稍晚一个小时后同时将手下洗白产业的股票尽数抛售。
抛售的第二个小时,吴羽知道这个消息后换好衣服,打算直奔观府,在路上巧遇了怀着同样心思的观爷。
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