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存了修仙的念头,阿伞对神仙之事就特别敏感。
正准备认真听,上面的话就断了,继而又传来震动。阿伞认命地把头埋在手臂内,尽力忽视上面的动静。
躲进妓院就这点不太好。
床上再一次消了动静,两双脚丫子下地,这桩生意应是结束。阿伞紧紧贴在地上,看到一双粉色绣鞋和玄青色的靴子,虽只看到边角,阿伞却记住那靴子的主人穿着白色长袍的样式。
待屋子里没人了,阿伞寻了个间隙溜出的妓院。此时她不敢回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仍装作乞丐的样子四处游荡。
阿伞来到了自家的小铺子附近,铺子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想来有金家在后面,铺子和吴家夫妇暂时还是安全的。放下心后,阿伞摸出两三钱,买了一壶三年份的酒果酒,又捎上半只烤鸡,寻了个后院墙脚歇息。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阿伞一贯奉行的准则,情况再怎么差,心态也要好,得撑住。
“你这小乞丐倒是胆大,竟敢蹲在我家墙脚吃东西。”
阿伞一惊,抬眼。玄靴白袍,加上那微耳熟的声音,不正是之前在妓院包厢里说话的男子吗?
男子二十上下,面容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也生出一丝耐看的俊俏,眼尾晕着淡红,通身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难道他也是个修仙者?阿伞很快就收回打量的目光,低下头脑子飞速运行着。
印云清见她一副唯唯诺诺,不敢看他的模样,脸上的嗤笑毫不掩饰,道:“凡人多得是无知丑鄙者,真是脏了本大仙的眼。还不快滚远了。”
阿伞赶忙抱起酒壶跑开,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拿起未吃完的烤鸡,眼睛往不远处一瞥,正好看到后院大门被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谄媚地把印云清迎接进府。
印云清见那小乞丐折回来,捡起吃剩了一半的烤鸡,心中更是嫌恶,只觉得凡人都是肮脏不堪的。
“仙人,您可算回来了,主子给你寻了些妙物,就放在您院子里。”修仙者自然看不上凡间宝物,而能让印云清喜欢的妙物,除了美女还有什么?
这些日子,印云清被称呼为仙人,久了也已经习惯,和凡人一比,竟也觉得自己就是仙人了。他不可能告诉告诉这些人有关修仙者的事,他也只是一个修行了许久还止步于最初期的阶段的修仙者。
阿伞绕道来到正门,看到牌匾上的烫金大字:丁府。心中大约确定了印云清修仙者的身份,丁家与金家的恩怨阿伞多少知道一些,又加上与金玲交好,对丁家最近的作为也有了解。
联系到金、丁两家的恩怨、聚福酒楼和聚缘酒楼的竞争、丁家最近的发难。阿伞一拍脑袋,豁然开朗,一下子想通了。
怕是打探到聚福酒楼最近突起的,唯一的异数就是她,加上阿伞小铺的名字,为了聚缘酒楼的发展,丁家少不得瞧上了她。而丁家最近突然发难,应是也傍上了一个修仙者,才敢对与另一修仙者有着情分的金家下手。
阿伞忽地一惊,丁家要对付金家,是有着修仙者在后面支持,那修仙者应该从丁齐口中知道有另一位仙人的存在,这番情况下丁家仍发难,不就说明丁家那位修仙者来意不善?看印云清那副高傲的样子,阿伞便知修仙者对凡尘之事物向来视若草芥,那么他的目标,怕是另一个修仙者。
常人和修仙者想要的东西大相径庭,利益合作,各取所需也是很有可能。
阿伞不知道丁家是与印云清做了怎样一笔交易,但这笔交易,无论是对金家、聚福还是对她,都不是好事。
阿伞带着一肚子疑问,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妓院那条街,因脑子想着事,一个不注意,撞上了人。
“哪里来的臭乞丐,脏了老子的衣服。”被撞的人说着,一脚向阿伞踹去,阿伞赶忙侧身,灵巧躲过,脚下抹油,跑了。
“丁兄,你就别生气了,咱是来寻开心的你说是不?再不趁成亲前舒爽舒爽,以后被婆娘管着,怕是没机会了。”
“我呸,你还真以为金家那娘们是给我...”丁鸿华说到这赶紧收了嘴,另外岔开话题:“走走走,听说新来了个眼神会勾人的,这次一定要尝尝。”
阿伞耳朵灵,虽跑远了,但前几句听进了耳中。也知道了丁家打的什么鬼主意,今日见那印云清的样子,十足的好色之徒,定是瞧上了金玲。
阿伞一直跑到金府后门才停下,气喘吁吁。抹了一把汗,全是脏兮兮的黑色,阿伞不觉得脏,倒是靠了这伪装,她今天才得知那么多隐秘。
只是之前几次来金家做客,都是金玲带着,走的是正门。阿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很是无奈。从中午离开聚福酒楼到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回家,那里还有没有人守着,阿伞不敢冒险。
她也不能去吴家,会给他们带去更多的危险。秦九就住在酒楼后的院子里,那里也不能去,现在聚福酒楼周围可能还有人守着,等着通风报信。
这么一来,这金家附近也不能多待。
正待离开,突然一辆马车驶近,阿伞低头坐下,一副乞丐模样。突然,马车在她面前停下,阿伞大惊,正拔腿要跑,就听到有人叫道:“阿伞?”
是秦九!
阿伞赶紧爬上马车,说了句:“进金府。”
秦九刚从金府出来,记起酿酒用的酒缸好似不多了,想去卖缸人那里看看,便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