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府城外驿站可能是已经接待惯了高官,安排得井井有条,各项细节都想得很是周到,就算是蛮横之人,也挑不出多少错处,何况刘朗一向性情温和,对吃住也没多少讲究,更不会对驿站诸人找麻烦了。一番见礼之后,刘朗被驿臣引到一处装潢华贵的院子。此处估计是专门招待达官显贵的,摆设尽显雅致,刘朗扫了一眼,很是满意,对驿臣赞赏几句,打发他出去了,和他这种小人物也没多少话说的。
崔忠信一直跟在刘朗后面,刘朗进屋坐下,也招呼他在一旁坐下说话。驿卒进来送上茶水,并询问是否要开饭。刘朗吩咐几句,打发他离开了,接着询问崔忠信一路的经历。崔忠信事无巨细,从头慢慢向刘朗仔细禀报,刘朗一边听一边dian头,不时插话询问一些事情。崔忠信说完,又把连日来接收到的来往文书,交给刘朗审阅,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刘朗翻了翻就放在一边。
这时,营指挥孙猛安排好当值人员,进来禀报。钦差仪仗一进驿站,孙猛就接管了驿站的防卫,特别是刘朗住的院子四周,更是有侍卫定时巡逻。
刘朗一看到孙猛进来,立即起身向前迎去,“孙兄一路辛苦了,正好要开饭了,快来坐下休息下,一起用饭。”
孙猛看到刘朗对他如此礼遇,甚是感动,急忙拜见,“末将见过大人,多谢大人,末将不辛苦。末将在外面用饭就好,不敢与大人同席。”这时代武人的地位不高,更何况他的品级又比刘朗低,于是,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刘朗上前扶起他,笑道:“孙兄哪里话,现在不是在衙门里,不用多礼,本官也不计较这些虚礼。来,坐下说话,本官一个吃饭也不热闹,有孙兄和全义兄相陪正好。”刘朗把孙猛让进座位,又吩咐小厮下去传酒菜。
驿站的酒菜还是很丰盛的,三人杯来盅往不亦乐乎,相谈甚是欢欣。半个多时辰后宴席才结束,崔忠信和孙猛相继告辞回去休息。刘朗也让下人收拾好,准备看看刚才崔忠信拿来的文书。都是些邸报之类,不过看看也可以了解一下朝廷动态。有一个消息让他注意到了,是讲洞庭湖水寇的,忽然想起,原来历史上这两年正是水寇**期,到明年达到鼎盛,控制了其周边数个州县。最后朝廷花费了大力气,动用了岳飞的抗金部队才摆平。这事里是不是有什么机会呢?刘朗想了想,也就作罢,自己无兵无权,就算有再大的能力又如何。
刘朗掩卷长叹,转首望向窗外的夜空,自己来这时代已有这么多年了,至今没有什么建树,任重道远呀!眼见朝廷**,民众疾苦,自己既然已经来了,不为这个多难的民族尽dian力,那真是枉来一趟了。
就在刘朗胡思乱想之时,院外驿站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他不禁眉头一皱,对外喊道:“张兄,外边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是,大人!”张大力作为刘朗的亲军护卫,一直守在他的门外,听到他的喊声,立即答应了,出去查看。
不一会儿,张大力和孙猛一道进来了,孙猛上前见礼,说道:“惊扰了大人休息,请大人惩罚!”
“孙兄,没事,外边刚才是怎么回事?”刘朗把孙猛扶起来,说道。
“回大人,刚才外面来了一位游方道人,因为驿站平时没有官员来时,也接待一些散客,那道人正是来投宿的,驿卒们告诉他钦差在此驻跸,今晚不接待外客。他不但不走,还在那里胡言乱语,末将就令人将他亢起来了。”孙猛急忙说道。
“哦,他在那说些什么了?”怎么又是道人,现在的出家人都不安分呀,刘朗心里一阵腹诽,又向孙猛问道。
“这,那道人胡言什么,天下大乱,杀破狼降临人间,拯救万千生民之类的,都是胡话,末将已把他看押起来,不敢再惊扰大人休息。”孙猛犹豫了一下,把道人的话转述了一下。这时代对出家人还是尊敬的,他也不想太难为他,本打算等明天一早把人放了,不想还是惊动了刘朗。
又是一个神棍,神神叨叨的,天上那几个星星,与人的命运有屁的关系,刘朗腹诽不已。转首对孙猛说:“这些出家人就喜欢做惊人之语,就像街上算命的一样,不足为奇,也不用太难为他。现在天下够乱的了,还用他说?孙兄命人把他带来,我瞧瞧是何方神圣。”
孙猛转身出去吩咐一下,不一会儿,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道人,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里。刘朗出门对道人仔细打量起来,只见约三十余岁年纪,面容清秀,剑眉斜飞,一看就是智慧型的,倒也没有奸猾之气。刘朗挥挥手让那两个侍卫放开他,又对孙猛说道:“这道人就留下吧,我问过话再安排,孙兄几人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进城。”
孙猛知道刘朗的能耐,就算道人有不轨之心,也算计不了他,也就放心的行礼退下去了。
在刘朗打量道人的同时,那道人也在一进院子就直直盯着刘朗面相看,刘朗知道他可能又要发表什么惊人之语了,也懒得管他,就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这位道兄进屋说话吧。”说完就带头进屋了。
众人先后进屋,那道人连忙大礼拜见刘朗,“贫道参见钦差大人,请恕惊扰之罪!”
刘朗连忙扶起他,并请他坐下说话,挥手让张大力守在外面,然后又看着道人,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道兄应该是专为本官而来吧?”
“大人英明!贫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