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次的江淮征粮征税李从嘉可谓准备十足,虎卫军,天耳各自战刀高悬,大有拿下几家抗捐之户开刀的意思。两年的时间要把江淮经营成铁板一块,现在就是李从嘉尽最大努力排除异己的时候。但有点出乎淮王的意料这一次税收却是格外的顺利,江淮百姓得到王爷不少好处大力支持还是常理,但各大世家也是循规蹈矩并无缺失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王爷,此次征税历经一月,共征得税款……”淮王府李从嘉的书房之中黄慎正在给王爷汇报着征粮征税的具体数字,这不收不知道,今年的所得居然要超过了过去三年的总和,而且全部是按时到位绝无半点的拖延,坊市之中更无半点流言蜚语,如此一来各州的府库都立刻充实起来。
“哦,这么多?他们就没一点为难的意思?”听了黄慎的汇报淮王的面上却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而是一副深思的模样,今年的治理淮河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收成有所增加,可也远远赶不上那些税收的增长。要知道李从嘉针对那些世家氏族是采取种种理由抬高了税率的,要的就是看出谁是不服从之辈好以雷霆手段加以镇压,可是现在居然如此顺利,更是没有一家跳出来,说他们没商量好他绝不相信,这倒是极为棘手了。
“王爷,您前番在泗州对付李家犹如秋风扫落叶,铁证如山之下绝不姑息,林、赵、郑三大家又有颇大的实力可以影响江淮不少世家,王爷的行商之策更是妙绝天下,以属下观之至少有三到四成已然心服。江淮兴修水利王爷尽得民心军心,前番金陵之事又得陛下宠幸,南汉一战亦显王爷杀伐决断之威,借此势而行之还了属下也不敢相抗的。”看见李从嘉的表情,黄慎当然知道所为何事,当下又分析道,言语之中亦是十分的赞赏。
“呵呵,先生与孤就不用客气了,这事若反常必为妖,倘若有个两三家跳出来倒还罢了,可这集体失声怕是就另有隐情了。唉~先生说的是,孤最近的风头的确是盛了一些,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李从嘉先是微微一笑随即却是皱起来眉头,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中韬光养晦不动声色才是上策,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稳定江淮必须要下重手,相比于为大唐保住这个战略要地,李从嘉也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属下绝非客气,治理淮河本就是妙手,金陵之事王爷之决断定力都是远胜常人,尤其是这行商之法属下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木秀于林与王爷而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税收丰富,虎卫军建军快速,建武军亦大有希望入王爷之手,总体而言还是得大与失,经此一事看来江淮世家之中彼此定有串联之事,想来便是王爷忧心所在。”黄慎闻言正色道,和李从嘉相处越久他也越能察觉出这个主上的不凡,因此也是言出由衷。
“知我心者当真非先生莫属,先生既有此言必也有针对之策,还望先生开从嘉之愚鲁而教之。”李从嘉闻言欣然道,他是不喜欢听什么赞赏之词的,但这就是上下之道,因此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爷客气,属下为王爷所谋乃是双管齐下之策。”黄慎闻言拈须微笑道,除了主从之分外他和李从嘉的相处亦是极有乐趣,可谓知己。
“哦,双管齐下,还请先生详解之。”看着黄慎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李从嘉是心中暗笑,似乎自古以来每一位智谋之士都喜欢来这一套,不如此就表明不了他们的高明,当然淮王可不会计较还会尽力的与之配合。
“当日在山村之中与王爷初见,王爷便曾言大唐与大周之间必有一战,而江淮之地乃我大唐之前出之地,守护长江天堑之要点,绝不可失之,慎对此深以为然亦知此对王爷大业至关重要其余一切都可轻之。此次王爷借收税也是引蛇出洞之法,武力震慑虽说有险但与此时也是非常之法,江淮之地一日人心不齐抗拒大周便是力有不逮。今无论其是否串联,王爷都可以用连打带拉之法,若是真有其事,海州曲家嫌疑最大,属下度之王爷可以拉拢曲无眉,若是可以将之纳为侧室则最佳。”黄慎容颜一肃言道,对于李从嘉的战略大局他还是十分清楚的,曲家若能为我所用则事半功倍。
“曲无眉?先生之言是也,请继言之。”听黄慎提起曲无眉李从嘉眼前便浮现出了那张宜嗔宜喜的容颜,既然对方按兵不动自己也没有必要一味高压,将曲无眉纳为侧室倒也不是不行,身为淮王李从嘉的婚姻亦是一种政治意味十足的工具,毕竟联姻乃是第二稳固的联合之法。至于第一永远都是利益,那么在自己和曲家之间有无共同的利益所在呢?
“以曲家的实力影响再加林赵郑三家江淮世家便大半可定,以属下看那曲无眉并非寻常女子,王爷大可开诚布公,毕竟江淮若是垮了他们也没有一点好处,此其一也。其二那些世家平日岂有循规蹈矩之处,王爷可以抓住一点大作文章,不过这一回声势大一些处罚则小一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既然有私兵王爷便可募之充实虎卫军,似此种种不一而足。当然这些事情不用王爷亲自出马,都由郡县官员为之,此外亦可借林赵郑三家之手对之,在公在私王爷都可稳坐钓鱼台。”黄慎又再言道。
“先生果然思虑周详,不过那曲家之处又该如何为之,其与威国公可是交往过密,孤与承宪亦是朋友之义。”一番话语说下来黄慎额头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