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安静良久之后也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喝彩,堂中立刻满是掌声与叫好之声,如画如玉更是听得心神俱醉,此词浑然天成,实是写尽了男女之间的那份情意的动人处,场中只有两人仍是恍然不觉,一为宋承宪,另一个则是如仙姑娘,这二人对词曲之道更见精深,所感也在众人之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妙!妙!”宋承宪喃喃自语,神情激动,似乎早就忘了现在是自己和这人的较量,而纯粹是一种对于佳句的欣赏!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仙姑娘亦是不停低声吟诵着刚才的词句,一时心驰神往,如痴如醉,直到如玉上前轻推方才醒觉过来,此时再看向李从嘉的眼光已经充满了敬佩之意。
“这位公子之词绝非奴家可以妄自评价,已是大家风范,便是古之名人也不能过之!”如仙极为认真的说道,虽言不能评价,可意思很是清楚,李从嘉所做之词远在她之上,不能妄加言语。
“如仙姑娘之言极是,这位兄台所做妙极,在下自愧不如!锺兄,今天是宋某失礼了,所有花费俱由在下承担,还望锺兄不要见怪!”宋承宪此时却是走过来对锺瑞年施礼道,他平素极爱诗词文章,今日闻听此词,越想越觉其中精妙,这坦然认错之举倒颇有风度。其实他平日亦是如此,只不过事关如仙姑娘又是多喝了点酒才会失礼。
“呵呵,宋兄不必如此,小事而已。”锺瑞年笑道,刚才他就信心十足,现在更是面上有光,宋承宪能如此,他岂能不表现一下大家公子的风度,这饮宴花费虽是不菲又岂能比得上现在的面子?
“这位兄台尚请赐告名姓,兄之所作精妙绝伦,今日既然有缘得见,在下日后还要请益。”宋承宪又转对李从嘉诚恳的说道。
“岂敢当宋兄如此夸赞?在下姓李名煜,宋兄之才亦是不凡,小弟适才颇有失礼之处,倒是要请宋兄海涵!”李从嘉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现在见宋承宪直承其非,心中倒也有些佩服他的气度,因此笑道,说道姓名,他却没有加以隐瞒,李煜二字也早了十年名扬天下!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放在心里,虽说是借后人之名词有些胜之不武,可真要换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定能让你服气!
“哈哈,常言不打不相识,如今我与李兄因词结缘,可喜可贺!”宋承宪此时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看来对这诗词之道已是爱极。
“李公子,此首鹊桥仙诚为绝响,不过所道俱是男女之情,奴家亦闻男儿当求封侯拜相,或为将沙场,志在天下,古来金陵也多有留名之人,不知公子可有佳句?”如仙此时出言道,这鹊桥仙已经妙绝,她也想再听听此人妙语,因此言道,其中不无考较之意。
“呵呵,未料如仙姑娘还有如此想法,确是温柔乡中之巾帼英雄,姑娘貌美如花,令人激赏,为将沙场,志在天下,好!姑娘可知这美人与名将也有共通之处?”李从嘉微微一笑,闻言问道。
“哦,这美人与名将还有何相同,倒请李兄指点。”如仙见这李公子侃侃而谈,大方赞赏自己容貌,心中欢喜,后又见他说的新奇,刚想出言相问,却被宋承宪抢在前面。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红颜易老,刹那芳华,人生苦短,壮年几何?岂不相似?”李从嘉缓缓的言道。
“哈哈哈,李兄好句,当浮一大白!”宋承宪举酒自饮!
“公子之言句句精妙,只是刚才奴家所请公子尚未赐教!”此句一出不光如梦,在座女子都是一震,那红颜白发之比给了她们很大的震撼,如仙此时心悦诚服,更想再听面前此人的词作!
“美人所请,李兄不可拒绝,在下亦是洗耳恭听!”这宋承宪脸变的倒是极快,刚才还怒目相对,现在却若多年好友!其实今日之事皆因心中妒火与酒意所致,现在清醒过来以锺瑞年的地位是绝不会对如仙姑娘失礼的,自己家固然势大但对方亦是丝毫不差,今日又是锺公子生辰,说破大天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因此才会更为客气。当然李从嘉的绝妙好词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他更想再闻佳作。
“哈哈,宋兄所言极是,刚才兄作词送与如玉姑娘,今番小弟东施效颦,此词便送与如仙姑娘,在座都是饱学之士,当也知我金陵英雄人物。”李从嘉起身来到如仙面前,微笑吟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清风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这是后世大词人辛弃疾的南乡子,夸赞便是建都金陵的吴帝孙权。李从嘉临时略作调整,将北固楼改成了清风楼,更为应景。
此词一出,众人更是叫好之声不断,若说刚才的鹊桥仙缠绵悱恻,现在的南乡子便是英雄豪气,叫好人中又是以宋承宪为最。
“公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如仙佩服之至,必将此词传唱于世,以显公子之名,奴家虽是量浅,可仍要敬公子一杯,以表心中敬意,还望日后有暇,常来此处,奴家必与牡丹轩中到履相迎!”如仙举酒温柔言道,眼中语中俱是情意,说罢仰头一饮而尽,绯红之色立刻生于双颊之上,更是艳盖桃花,众人闻之都是起哄不已!
“姑娘心意,在下自当铭记于心!”最难消受美人恩,如此佳人情意款款,便是李从嘉无心于此不免也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