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承宪说完之后便微笑看向李从嘉,笑容很是友好,但此时看在六皇子眼中却犹如恶魔,作为一个穿越者,这吟诗作词如何能与这个时代的文人相提并论?后世背得多?你就算背得再多可人家这是即兴,还要应情应景,岂是易于之事,没个十年苦学是不成的。不过他也知道宋承宪此举绝非出于恶意,甚至还是对自己的示好。
“世侄文采不凡,众所周知,在座还有何人可在其上?我却不信。”说话的这人语音浑厚,吐字清越,正是李从嘉老师大学士冯延巳,他与宋齐丘乃是至交好友,对这威国公之孙自是不吝赞赏。
“世叔谬赞了,此人才是惊才绝艳,诸位可知近日流传于金陵的鹊桥仙便是出自此人之手?”宋承宪微微一笑,朗声说道。
众人一听更是吃惊,这鹊桥仙的确妙绝,真是此人那宋承宪之言不虚,一时间也是纷纷张望,似乎要找出那人,西廊之中周娥皇闻听也是来了兴趣,这首词传唱极快,她也是爱其华美,视如珍宝,未料竟是在座之人所做,却不知是哪位高人有此文采。
“那作鹊桥仙之人姓李名煜,在座似无此人。”这回说话的正是韩熙载,看来这堂堂丞相也没少去那清风楼,当真是不fēng_liú,无名士。
“呵呵,此人做出如此佳句,却是丝毫不念虚名,这番胸襟更是令小侄佩服不已!”宋承宪依旧一脸笑容,却不知被掉足了胃口的众人早在心中对他愤恨不已,卖什么关子啊,就快说吧。
“承宪,快快说来,老夫也想一见这位才俊!”众人虽是心急却也不好出言催促,宋齐丘见状出言道,他可没有这个顾虑。
“今日正逢此人生辰,他便是座上六皇子,从嘉殿下。”见祖父发话,宋承宪自然不敢怠慢,恭敬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目光便立刻看向了坐与李璟右侧的李从嘉,目光中有欣赏,有惊奇,甚至还有一些了然之意。此词固是绝妙不假,可却是在清风楼所做,在座这些人谁没去过?不过以皇子之尊上青楼的,李从嘉也算独一份了,怪不得传言这个六皇子fēng_liú。他不留名估计是怕被皇上知道责罚与他,哪有你宋承宪想的这么高尚!李煜后来虽被称为千古词帝,可如今却是年少,声名不似后世那般显赫。
“此词竟然是他所做!未料他还竟有这等才情。”周娥皇闻言却是又惊又喜,也听得更为仔细,要看李从嘉如何应答。至于清风楼倒是被她忽略了,青春年少fēng_liú俊赏去此处亦是常事。
“失敬失敬。”李从嘉很想如此说,可在近百道目光的注视之下他也只能微笑报之,心中将这宋承宪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骂了多少遍。要是真的李从嘉自然不怕,还能大出风头,可现在的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冒牌货,后世是背过不少,记忆之中也不欠缺,可是不应景啊。
这个场合,难道来个大江东去,江在哪儿?壮志饥餐、笑谈渴饮,那更是扯淡,如此怎生是好?也亏得他后世历练的多,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不动声色,可却不知他的微笑正被人看做是默认,不言不语更是胸有成竹,却不知我们的李皇子此时已是如坐针毡!
“呃,此正乃儿臣之作,宋公子之言太过,儿臣不敢当!”再见父皇的目光看向自己,李从嘉知道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要说在座还有人不惊奇,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便只有李璟与锺皇后了,他们倒是知道这个儿子颇有些才情,不过李璟虽然没有去过清风楼,可也闻名已久,目光中除了疑问更隐藏着责备之意。但是这个场合他也只能憋在心里,对于词曲之道,李璟足能称得上专家,心中对这首鹊桥仙倒也颇为赞赏,只是想不到是李从嘉所做罢了。
“既如此,那从嘉便以七夕为题,做上一首佳句,也当助各位爱卿的酒兴!”李璟笑道,他也想看看这个儿子在如此场合下的表现。
“儿臣遵命!”李从嘉硬着头皮答应一声,便起身踱至场间空地,若有所思,这即兴做词当然要费时思考,众人也不以为怪。
这一番踱步李从嘉可谓是搜尽枯肠,自己后世虽对古文学颇为喜好,可多是那些慷慨激昂之作,似此等吟风诵月的他还真不知道多少,便是李煜的词作他也只知道那一首虞美人罢了,实在不行反正现在明月高挂,就拿苏学士那首水调歌头来凑数吧,虽然那首写得是中秋,并非七夕,可以此千古绝唱倒也能瞒的过去。
想到这里,李从嘉心中忽然灵光一现,既然想到苏轼,怎生忘记此人,当时他可是与苏轼并称于世的,号称有水井处,便有柳词,当年柳永辞别东京之时,数百名妓沿河相送,蔚为奇观!这样的人物虽说其词的风格婉约不被他所喜,可总还会上两首,想到这里,李从嘉忽然转过身来,此时面上愁容尽去,信心十足,高声吟道:
“青和殿。过暮雨、芳尘轻洒。乍露冷风清庭户爽,天如水、玉钩遥挂。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飚轮欲驾。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西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这一首正是柳永吟咏七夕的二郎神,,李从嘉略微将首部和中间做了一些改动,使之更为应情应景。
“好,此词妙手天成,应情应景,其中尚有明皇玉环之典,正显皇家风范,如此好词,却是大助酒兴,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