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容坐在正堂的上方,看着对面的严国公,眉头微蹙。按理说,他算是皇室亲王,严国公不过是臣,虽然严国公年长,但朝堂之上,向来不以年纪论高低。严国公登门来访,理应坐在左侧首位,今日这般直接坐在了南博容的身旁,就不由得让人怀疑其动机了。

“德王殿下此次回帝都,老臣本应该早日来探望的,只因家中杂事繁多,拖到现在才来。德王殿下不会见怪吧?”严国公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南博容不动声色:“国公爷言重了。本王昨日午后刚刚进城,您今日一早就前来探望。如何能称之为晚呢?”看时间,这个点儿严国公应该是刚下朝回来。皇帝昨日才给他降了罪,今天一下朝,这个老狐狸就急匆匆跑来自己府上,打得是什么主意?

南博容心中虽然心中如此想的,可是话音落下之后就不在开口了。他不说话,严国公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德王府的正堂之上。一时间,厅堂之中落针可闻。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这么坐了小半个时辰,谁也不先开口说一个字。终于,攸宁的到来打破了这里诡异的寂静。

“主子……”攸宁看看南博容,又看看严国公,欲言又止。

南博容转头看严国公的表情,却发现这老狐狸笑得一脸志在必得,不由微微蹙眉:“有何事?讲。”

攸宁看看严国公,有些迟疑:“主子……这……”

南博容也猜到攸宁要说的这件事八成和严国公今日到访的目的有关,于是道:“但讲无妨。”

攸宁又看了看严国公,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主子,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南博容眉头一皱,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攸宁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严国公,严晟大将军的父亲,帝国军方的传奇人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外面都在传,您……您昨日进城的时候,看上了严国公府的嫡小姐严静姝。静姝小姐对您一见倾心,又因为您看上了她,所以今日一早,本来有意与严国公府结亲的人家,纷纷递书,言明不愿意破坏您和严小姐的感情……”

南博容越听攸宁的话,脸色越阴沉。谁说昨天他看的是什么严国公府的嫡小姐严静姝?他看见的分明是花如雪!是那个让他倍感亲切的女孩儿!什么严静姝?他连听都未曾听过。

“严国公,您这是何意?”南博容脸色阴沉得犹如挂了一层寒霜。

严国公笑得和一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没有任何区别:“德王殿下息怒。老臣刚刚从宫中回来。用我严家的兵权,换了陛下的一桩赐婚。”

“严国公,您的意思是……本王的终身大事,就是你严家自保的筹码了?”南博容很生气。他是龙唐德王,怎么能允许别人拿他的终身大事来算计?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一个他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这就是绑架!红果果的绑架!

严国公哈哈一笑:“德王殿下,事情并不如您想的那般。我们严国公府从今以后,将唯您马首是瞻。”严国公几乎是对这件事抱有一种近乎于胸有成竹的态度。他觉得德王才一回帝都,就遭到了帝王的冷眼,眼下正是失势之时。他们严国公府虽然没了兵权,但是他相信,只要严家站出来振臂一呼,帝国军队必然群起响应。他们严家,就是帝国最大的兵符。那两个铁疙瘩,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他们严国公府此时投奔德王,对德王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南博容在听了严国公的话之后,不由得冷笑:“严国公这是觉得自己雪中送炭了?可这在本王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严国公难道真的以为本王现在失势了?还是觉得本王现在已经沉入谷底,无法挣脱了?”

严国公眯起眼睛看着南博容。好像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严静姝或许只是为了嫁给德王才说了德王看上她那样的话的。难不成那只是个误会?德王看到的另有其人?严静姝只不过是误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他本以为严静姝不会在这件事上乱讲。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或许她那般坚持,真的是德王看中了也未可知。因此,他才会趁此机会交出兵符,用兵权来换赐婚。德王若是对严静姝有心,也必然会借坡下驴,成就好事。这样一来可以保住严家,不被皇帝除掉;二来是也能完成严静姝的心愿。如果这事儿真的成了,那么从龙之功,必定不会少了严家一份!他们严家也会因此而出一个皇后。

不过世间之事多是事与愿违。德王殿下看来根本心里没有严静姝。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看似是在给德王面子,实际就是在逼迫德王接受他家姝儿。德王的性子有多高傲他很清楚,德王即算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娶了严静姝,那依着德王的性子,严静姝嫁到德王府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想至此处,严国公忽然笑了笑:“德王殿下不必如此生气。赐婚一事只是老朽一厢情愿了。德王殿下的婚姻大事,自当是由皇帝和纯贵妃娘娘做主的!不过我们严国公府,以后依旧是您的属臣,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南博容知道这老狐狸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既然如此,他也不愿意把严国公逼急眼了:“国公爷言重了。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何来您是本王属臣一说?不过您老乃是军方柱石,很多问题,本王日后还是要向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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