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陈夫人已经派了三拨人去寻陈德财回府,可是陈德财今日借酒撒气,硬是到现在还没回来。陈天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坐在陈夫人身边,玩着一个竹编蜻蜓。花如雪也一直站在陈天宝身后,奉茶添水。

硬是等到烛火的光暗下去了,陈家的大门才被推开。陈德财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去!给老爷我倒杯水来!”

萱儿应声而动,却被陈夫人喝止了。

“不许去!”陈夫人柳眉倒竖,怒目圆睁,“陈德财!你长本事了啊!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死在外面!”

陈德财原本就心中愤懑,此刻陈夫人一声怒喝,倒真把他的火气给激起来了。压抑多年的气一朝发出,根本不是陈夫人能招架住的。就见他冲上去一把揪住陈夫人的头发,就将陈夫人拽倒在地。

陈德财狠狠上前踢了两脚,怒道:“你个疯婆娘!管不了你了是吗!敢对老子指手画脚,活腻了吗!”

陈夫人养尊处优惯了,陈德财这几脚上来,疼的她哇哇大叫,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还手。陈德财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她刚刚站起来,又被陈德财一脚踹在腹部,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陈天宝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吓得一张小脸煞白。花如雪见状,赶紧带着他向后院跑去。回到陈天宝的房中,还隐约能听到外面陈家夫妇叫骂的声音。

“小媳妇儿……我怕……”陈天宝躺在床上,一把握住了花如雪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花如雪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身躯:“天宝不怕,我陪着你呢。”就这样,花如雪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轻拍着陈天宝,过了好久,陈天宝才放松下来,没有再颤抖。

外面的吵闹声已经停了一会儿,陈家又恢复了宁静。陈天宝睁开眼睛,说道:“小媳妇儿,你能帮宝宝去外面看看吗?我不敢出去。”

花如雪点点头,替他掖了掖被角:“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陈天宝伸出手臂,揪着她的衣角:“宝宝等你,小媳妇儿要快点回来!”

屋外,一片漆黑,好像刚才那场大战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花如雪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举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笼,四下望着,寻找萍儿或者萱儿的身影,想向她们探探消息。但是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花如雪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忽然,前面闪过一个人影,吓了花如雪一大跳:“谁?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有些壮硕的黑影摇摇晃晃的从前面朝她走了过来。花如雪警惕地后退两步,举起灯笼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什么人?竟然敢夜闯陈府?”

“什么人?”那黑影走得近了,一股扑鼻的酒气传来,“大胆贱婢!竟然连老爷都认不得了吗?!混账!”

花如雪这时也看到那黑影正是陈德财,于是赶紧跪地见礼:“奴婢才入陈府,眼拙粗陋,未曾认出老爷尊驾,还请老爷责罚!”

陈德财走得近了,在花如雪身前站定,看着那一小团瑟瑟发抖的身躯,竟然莫名燃起了一股邪火:“抬起头来,让老爷看看。”

花如雪抬头,双目观鼻,昏暗的烛光映得她本就清秀的面庞越发的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迷失在林间的小鹿,分外惹人疼惜。

陈德财被陈夫人压抑了半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略带惊慌,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弱质女流。今日又恰与陈夫人干架,憋了一肚子的酒气,突然看到花如雪在他脚下颤抖告罪,胸中那股邪火直冲小腹,怎么也压制不住。

“你叫什么名字?”陈德财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花如雪,越发觉得这少女含苞待放,腰身若杨柳扶风,那种惹人怜爱的气质正是他心头最爱。

“奴婢名叫花如雪,是天宝少爷的侍婢,昨日才入的府。”花如雪恭恭敬敬的回道。陈德财的目光太过炽热,让她有些心慌,也让她更加冷静。

“你就是昨天花轿抬回来的姑娘?”陈德财眉头一皱,他虽然垂涎眼前这小婢子,但她毕竟是儿子陈天宝的侍婢,通房用的,总不好明着抢来收房。想及此处,陈德财下腹那股邪火也是消掉大半:“大半夜的,你不在少爷房中伺候,跑出来作甚?”

花如雪如实答道:“是少爷担心您,派奴婢来看看。若是您与夫人无事,少爷便安心了。”

“倒是个会说话的丫头。”陈德财又打量了一遍花如雪,“怎么瞧着比那个萱儿还要伶俐几分。行了,赶紧回少爷房里伺候着吧!”

花如雪分明感受到了陈德财那种欲火中烧的目光哪里还能再停留?当即告罪一声,步履匆匆地回到了陈天宝的房中。

这一夜,花如雪躺在床上,怎么都没有睡着。她万万没有想到,才进陈府一日,就引来了陈德财的觊觎。陈夫人显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连陈德财都要让她三分。这世道,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连她父亲那种人渣都在外面包了小的。而陈德财却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可见陈夫人在陈家有多厉害。

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花如雪的脑海里。照现在这个情形,陈德财已然有些不满陈夫人的跋扈,正在抗争的边缘。很可能她花如雪就要成为这抗争的导火线。今夜若非她说自己是陈天宝的侍婢,怕是陈德财今夜就要占了她的身子。这陈家,不能久留!

可是想到要走,花如雪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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