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回禀老爷,小人在暗处看得真切,那位花如雪姑娘确实不是一般的人物。老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宁问渠点头:“你跟随老夫多年,有什么话不能说?讲吧!”

那人得了宁问渠的许可,方才说道:“老爷,您应当相信大少爷的眼光才是。大少爷虽然重诺,但终究不是什么人都往家领的。大少爷既然能看重那位花如雪姑娘,想必着姑娘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宁问渠听了这话蹙着眉头,沉默不语。旁边的宁夫人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老爷,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年儿并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孩子。老爷您想想看,这位姑娘既然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只身一人跑到帝都来,一路上还能躲过追杀,又与安堂主结识。想来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宁问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人都道,头发长见识短。殊不知,妇人看事,有时比男子更容易注意到那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就比如这一次花如雪的身世,他只顾着看这姑娘的出身,却忘了这些本该注意的事情。若非是他的夫人及时提醒,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注意到呢。如此看来,这姑娘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换个角度想想也是,那安如山是什么样的人物?在江湖上闯荡惯了,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见过?能把安如山的心牢牢拴住,这个姑娘值得他重新去审视了!

不一会儿,花如雪就在半夏的带领下进了花厅。刚一进去,宁问渠和宁夫人就开始打量着眼前这女子。

见她头戴攒金枝海棠步摇,身着藕色绣桃花暗纹流仙裙,颈间挂着一个金圈长命锁,耳边还坠着两个和头面相搭的海棠明珠坠子。走动时垂在裙摆上的两条绦带依然规矩地垂在裙摆上,虽是走动,可到底裙摆也没掀起来,脚下那双绣鞋隐藏在裙摆下,根本不让外人看见分毫。

不说别的,单看这打扮举止,宁夫人就不住地点头。她是宁家大妇,平日里那些贵小姐她见得多了。礼仪做到这一步的,当真少见!

站定后,待半夏回禀了宁问渠夫妇,花如雪才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给他们叩了个头:“如雪见过宁老爷,见过宁夫人。”

宁夫人有意考验她,并没有立刻叫她起身。花如雪也不急躁,安安静静地伏在地上,纹丝不动。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宁问渠和宁夫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奇。一个小小的乡间女子,竟然能有这么沉稳的心性?若是换做其他的小姑娘,恐怕早就开始小动作不停了。

“半夏,快扶如雪姑娘起身吧!”宁夫人发了话。半夏急忙上前扶住花如雪。这伏跪的姿势若是短暂做一下还可,时间长了双腿血液不通,脚可是会麻的。

花如雪不是神仙,脚自然也会发麻。现在她就已经脚麻的没有知觉了。可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微微垂首,体态端庄。

宁夫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滋味,更加对这个姑娘高看一眼。宁问渠也对花如雪的印象有所改观,对半夏说道:“半夏,扶如雪姑娘入座吧!”

花如雪坐定后,宁夫人微微颔首。果然,这丫头的坐姿也是没得挑!

“如雪姑娘,不知你与年儿,是如何相识的?”宁夫人微笑着问了一句。

花如雪垂着首,轻声答到:“回夫人,宁先生乃是如雪的授业恩师。当初在家乡之时,宁先生力排众议,许如雪在学堂外旁听。更传授了如雪许多为人之道。宁先生不仅是如雪的恩师,更是如雪的恩人!”

宁夫人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在帝都与年儿遇到的呢?”

花如雪如实答到:“如雪有一弟弟在崇文书院念书,与宁先生是同门。那日弟弟生病,公羊院长怜惜弟弟年幼,便准许如雪前去探望。正巧宁先生也去探望舍弟,便遇到了。”

宁问渠听到这里不由问道:“这一录取的那个孩子陶溱,是你弟弟?”

花如雪点了点头:“正是。那孩子命苦,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跟着城北的一众孩子们风餐露宿。如雪初到帝都,身患重病,恰巧被这些孩子救了,为了报恩,就与他们留在了一处。当初宁先生曾教导如雪,读书者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故而如雪便将所学倾囊所授。没成想,舍弟竟然真的读了进去,又得了公羊院院。”

宁问渠点头:“难怪,我看那孩子的入学文章与斯年有些相像,既是徒弟的徒弟教出来的,自然如此。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教到这种地步,可见你的书读得也不错。”

花如雪低下头:“宁老爷谬赞,如雪惭愧。”

宁问渠也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你既念过书,老夫便来考校考校你的学问。我且问你,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何故?”

花如雪脱口而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宁问渠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于是又问:“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何故?”

花如雪又是脱口答到:“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故爱民必先于节用。”

宁问渠点了点头:“天下之治,如求仁德,何以当先?”

花如雪依然是脱口就答:“以孝当先。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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