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节……收
“眼下的形式对他们不利,魔君昨日宣布,婚期越快越好,就定在十日后的云笙节。(..)”
白君卿摇头,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落下:“……紫辰,可知道婚期定在何时。”
“难道是牵机还未根除?”
白君卿抬手推开他:“无碍,不要声张。”
“据说是昨日应下的,魔界那帮长老劝说多日,魔君都避出去了,谁曾想她最后竟答应了……琼华你怎么了?!”紫辰目睹着他忽然捂住心口,笔直的腰背缓缓弯了下去,慌忙上前扶住他。
“她说……要嫁给连陌?”
他皱眉注视着白君卿,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头一次露出了错愕之色——千万年淡若止水的眉眼,他以为今生今世没有什么能令他动摇,高高在上的琼华仙尊,冰霜为心的昆仑宫主,此刻的玉颜却分明像是随时会崩裂的城墙。
紫辰静静望着香案上徐徐升起的烟雾,如同只是在平静地转述一个事实:“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心中所想,但现在看来,懂不懂实在没什么关系,妖魔两界若是联手,这世间怕是也回天乏术了。琼华,你可想好如何应对?……琼华?”
白君卿手中的茶杯突然就脱了手,清脆的破碎声回响在偌大的怀世大殿中。
“琼华,你本无错,于天下,你是神兽白泽,师尊留下遗命,也是为了拯救苍生于水火,然于阿吟,撇开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义,你只是一个师父。”紫辰顿了顿,“今日来寻你,并非只是为了避开小九和九霄那点事儿,昨日探子传回了魔界那便的消息,魔君连陌在圣魔宫前宣布了婚期,阿吟她,已经答应嫁给连陌了……”
白君卿久久无言,终是自嘲地笑了笑:“连你这个师叔都心存不忍,我是她师父,却日日想着怎样取她性命。”
“……你没能下手吧。”紫辰用了肯定的语气,而他亦没有否认,紫辰叹了口气,“琼华,我知道师尊压在你肩头的担子着实沉重,以至于你收个徒儿也是凡是以苍生大业为先,阿吟这孩子,是我带上天宫,看着长大的,她对你用情至深,若没有她,你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如今她身陷魔道,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仙门伤她太深,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便是她闯下再大的祸,看在师徒一场的份儿上……留她一命。”
他顿了顿,道:“找到了。”
“且不说那两个添乱的浑人,琼华,此次你回到三百年前,可有找到阿吟?”紫辰问道。
白君卿默笑不语。
“依虞夫人的意思,是将小九送去麒华山,交到羲和帝姬手里好好**个几百年,女儿家的礼仪规矩,她如今是半点没学到,也不知是西海龙王过于**爱她了还是她本性如此,这样莽撞迟早要吃大亏。”紫辰每每念起浣珠便是一脸的糟心。
“九公主确也该好生敛敛性子,日后嫁到云家,可由不得她再胡闹。”
“羲和与虞夫人乃旧识,此次婚期也是她和虞夫人商量着给定的。”紫辰无奈道。
白君卿眉头微皱:“怎么连羲和帝姬都牵扯进来了?”
“羲和正劝着,我被小九烦得晕,便来怀世大殿寻你。”
“你将那两人留在重紫阁了?”他不能想象这两个祖宗凑在一起,重紫阁的屋顶可还能保住。
“许是小九夜里没看清,那云老太爷性子好,并未追究,然九霄素来孝顺,朱河上仙和尧音上仙去得早,老太爷一手将他养大,而今折了一条腿,他断断不会就这样揭过去。”紫辰一想到这事儿便颇为头疼。
白君卿正要端起茶,听了他的话怔了许久也没把小九溜进云家以及云老太爷折了一条腿之间的前因后果理顺溜,仔细琢磨了片刻,狐疑地问:“小九打折了云老太爷的腿?”
“婚期是前两日定的,小九死活要先溜进云家瞧瞧九霄的脸,被云家人当成了贼,一顿可劲好揍,摔碎了她从小佩戴的一枚玉环,九霄赶到后严惩了家奴,但小九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天黑又摸进了云家……结果云老太爷折了一条腿。”
闻言,他倒是愣了一愣:“怎么吵上了?那二人不是才定了婚期,云家的彩礼都送到西海龙宫了。”
“可别提了,今日小九和九霄打上了重紫阁,眼下还没个消停呢,我这是上你这来躲一躲。”紫辰道。
白君卿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这是渴急眼了,上我这讨茶喝?”
紫辰也不客气,自个儿上前斟了杯茶,仰头先灌了三杯。
白君卿缓缓放下书:“一时兴起罢了,你怎的有空来。”
紫辰走到他身旁,凑上去瞧了一眼,有些愕然:“你怎的在看凡人的诗。”
这是他教她念的诗,想来她也不懂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一磋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
紫辰前来寻他时,只见他端坐于上,正静静地凝视着书页上四句七绝。
对此,怀世大殿里那位从始至终没有给出一句解释。
自三百年前归来后,众仙眼见着魔界帝姬毫发无伤,什么都不曾改变,这等阵法本就是逆天之举,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不便张扬,但知情之人私底下皆议论琼华仙尊护短竟然已经到了这等不知轻重的地步,六界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