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火光在漆黑的通道中,就是一盏明灯,不仅为方承天他们指明前进的方向,也为黑暗中的人带去了光明。
光明却始终抵不住寒意,尤其是火光忽然间的闪烁,使得通道中的寒意不觉地重了许多。
南依霜忍不住向前面瞧了一眼,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是否有人躲在里面,如同潜伏的猎豹一般,已锁定了它的猎物。
不然那微弱的呼吸声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她不由地打了个寒噤,瞥了方承天一眼,苦笑低语道:“本姑娘和你在一起后,怎地胆子变得愈来愈小了?”
方承天笑道:“当女孩子身边有男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男人时,胆子通常都会变小的,而男人的胆子通常都会变大。”
“不要脸。”南依霜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现在的胆子岂不是特别的大......要不你去把前面那个鬼祟的家伙逮出来?”
方承天摇了摇头,道:“其实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很快,他们便走到出声处,却一个人也没有。
南依霜目光往四周黑暗中扫过,道:“本姑娘倒希望他早些来找我们,来的若是人我倒不怕,来的若不是人,那就麻烦了......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承天手中的蜡烛突然熄灭,骤至的黑暗使得通道中的寒意更加逼人,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半个身子都依在了方承天身上,颤道:“难道真的有......真的有......”
方承天叹道:“这个世上哪来的鬼?!何必自己吓自己,我不小心碰到火苗了,把火给弄熄了。”
蜡烛再度燃起,黑暗中只要有了光亮,哪怕只有一点,都能让人心中安稳不少。
他们继续往深处走去,通道长得可怕,还有许多岔路,每条岔路看上去都差不多,每一条路都似永无尽头。
还好他们有藏宝图,在宝图的指引下,他们在通道中左拐右转,从未停顿,终于他们走到了通道尽头,发现尽头的洞壁光洁无比,与四周大不相同。
“宝藏就在这道石门后吧?”方承天仔细地打量着四周,除了那阴冷的洞壁,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他疑惑之时,南依霜低声道:“嗯,从石门正中间往后三丈处,用力踩下去。”
“咔咔”声中,原本看着无缝的石壁缓缓转动,刹那间,一道多彩的光芒自洞中射出。
方承天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现出一重绿玉帘,颗颗玉珠晶莹圆润,甚是漂亮,南依霜也不禁看得呆了。
珠帘后,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地上堆满了金银财物,那多彩的光芒正是它们所散发。
方承天正准备进去,突然一条黑影从身后闪了出来,他只觉手中一道巨力拉扯,正准备使劲抓住南依霜的手时,手中却是一空,她已被那条黑影拉进了珠帘后。
珠帘里,南依霜正好站在一堆半人高的珠宝前面,她的脉门已被身后的血衣人刁住。
方承天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将蜡烛熄掉收起,平静地看着血衣人,不发一言。
这血衣人身材瘦长,身着一件血色的长袍,腰上斜插着一把短剑,脸上被一方血色方巾覆盖,露出一对的三角眼,闪着凌厉的寒芒,饱含着嗜血的笑意,盯着方承天,也没有开口。
两人的目光相碰,犹如两把锋利的钢刀撞在了一起,激起一串火花。
南依霜只觉得静得可怕,静得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不过却让慌张的她也平静下来了。
自始至终,方承天连眼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血衣人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一丝惊奇,淡淡地道:“小小年纪,养气功夫竟如此之好,着实令老夫颇感意外,难道你就真不怕老夫杀了她,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她?”
南依霜听得眉头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方承天,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在这一刹那,她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竟仿佛有些期盼,有些担忧。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起这样的感觉。
“他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呢?”
她扭开脑袋,不再去瞧他。
她甚至有些讨厌身后的老头,讨厌他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那样自己就不必这么烦恼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烦恼过。
她眉头微颦,暗骂自己:“南依霜呀,南依霜,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他已经有裴思诗了,又怎么可能在意你这个小魔女……可是,他为我挡的那一箭……”
她又将头转回来,死死盯着方承天的眼睛,仿佛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方承天的眼睛仿佛一汪深潭,平静无比。
血衣人却突然觉得这双眼睛非常熟悉,虽然这样的眼神他只看到过两次。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上次看到这种眼神时,已是二十六年之前。
那一年,他尚且年轻,一身实力无人能敌,可却败在了一个大夫的手下,若非那位神医仁义,或许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了,要知道他当时所做的恶事,罄竹难书!
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与当年那位神医何等相似,血衣人的眼中,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南依霜只觉背脊有些发凉,不由打了个寒噤。
这时,方承天双眼微微眯了下,淡淡地道:“你想杀我?”
“哼!”血衣人轻哼一声,道:“老夫本不喜欢留后患,不过你若是老老实实为老夫做事,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