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年来,莫荒年俨然是整个苗疆的最高掌权人,但他没有再娶妻,身边没有过任何女人。
对于死去的妻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爱,那为什么又有传言说他妻子是被他杀光全家又打掉孩子最后硬生生逼死的
如果是爱,那为什么妻子死后他照样稳坐大祭司的位置,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后悔,仍旧每天处理公事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直至今日不可动摇的高位
如果是爱,那为什么从始至终他从未对外界提过他的妻子,也从未提及一个爱字。
可。
如果不是爱,他又为什么在妻子死后抱着尸骨出入各种场合甚至同床共枕
如果不是爱,他又为什么始终不娶妻连孩子都没有孤家寡人也不再接受任何女人
如果不是爱,他又为什么……不改掉秦家堡的名字,分明那儿早已易了主,是他莫荒年的天下。
爱还是不爱,谁能看得清,除去他自己,又或者他自己也看不清。
蛮蛮点了点头,知道他每次提到妻子都心情不好,嗓音也放软了,“好,你说,我听着。”
“嗯,谢谢蛮蛮。”
莫荒年说完闭了闭眼,又重新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他缓慢地咀嚼,像是沉浸在那回忆里,像是本能的想要找出一点属于他跟蛮蛮的,甜蜜的回忆,又或者是他给过她的甜蜜。
可是没有。
全是冷漠的,肆无忌惮的,残忍的,不择手段的,肮脏的伤害。
男人咀嚼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牙齿咬破了口腔,带着腥味的鲜血瞬间充斥味觉。
他没有给过她甜蜜,竟然连一点点的没有。
到死都是歇斯底里的质问跟无边无尽的恨。
震惊吗?他觉得他震惊,但还是深深地震惊了。
十年多,这个女人爱上他恨上他最后崩溃自杀,竟然全都是她自己的事。
因为他不在乎她也不重视她,所以他连她的生活他都没有参与。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女孩细细的呼吸声,他不开口她也聪明的没有催促。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沙哑的开了腔,“我跟我的妻子认识了很久……她很喜欢我,一直追我,不管我怎么拒绝她冷漠她,她都笑眯眯的跟着我讨好我……”
“我因为一些事离开了她的家,要了她的第一次,她找了我很久……”
“后来……我跟她结婚了,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同居的sh被她看见了,她很生气,吵着要离婚,但我没有同意。”
“再后来,我杀了她二哥,抢了她的家,继续在跟外面的女人来往,但也不让她离开我……她跟我闹太厉害我受不了,我为了气她就把那女人带回家羞辱她。”
“她跟外面的女人都怀孕了,我……那时想要一些东西,所以我给她喂了堕胎药,逼着她打掉了孩子……最后我逼死了她父亲。”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在斟酌,像是不敢出口。
每件事他也尽可能的详细陈述,只不过省去了一些没必要的细节,但基本已经完整的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