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见她奶黑着一张脸从屋里走了出来,笑了笑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下扒老白菜帮子。
江小姑却盯上了江米摆在厨房门口的一堆白菜,赶紧走进来拿起一颗用手拍了拍道:“呀,这白菜长得瓷实。江米,你奶家白菜吃完了,你家这老多,我拿两颗啊。”
“成啊,拿吧。”江米根本就没把两颗白菜看在眼里,加上江小姑帮着她弄药材,也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便顺便把手里大半篮子老白菜帮子也给了她小姑。
“小姑,这个也给你,拿回去喂猪喂鸡。”
“哎!赶明个篮子再给你捎回来哈。”江小姑笑吟吟地接过篮子。
大半篮子老白菜帮子,加上两颗大白菜,挂在车把上,坠得车把歪歪扭扭的,几次险些将车骑进沟里。
江老太在车座后面给吓得胆战心惊,只好让闺女把那篮子取下来给她抱着。
江小姑原本还担心她娘骂她啥也要,没想到江老太虽然抱着篮子有些受累,却吭都没吭一声。天色将晚,江小姑骑上车使劲往家赶。
到了村口的时候,刚好碰上村里一个长舌妇人,那女人看到江老太怀里的菜篮子,尖声尖气道:“大婶子,你这是又从学校搬回好东西来了?”
“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孙女江米送的。”江老太给妇人的话吓了一跳。心想这话可不能胡乱传,万一传到学校去,自己还怎么去干活。
“哎呦,你老可真有福气,江米不但能养家,给找活干,还时不时的贴送东西。你可不后悔当初没摁尿桶里溺死了!”妇人显然一点不畏惧江老太,直接揭江老太的底。
江老太脸都快黑成锅铁了。恨恨地拍了江小姑的后背一巴掌,“还不快点骑,听兔子叫唤不用种豆子了。”
前面刚路上正好有块石头,江小姑正想扭动车把避过去,被江米奶突然一巴掌拍的,照着石头就碾了过去,自行车哐啷一声侧翻,将江老太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你个死丫头,你是想摔死老娘啊?”
江老太觉得自己尾椎骨都快给摔折了。最让她气恼地是,抱了一路的白菜,眼见要到家里,竟然给摔成了烂白菜。
今天真是诸事不利!
江老太阴沉着脸收拾起烂菜叶子,将菜篮子怼给江小姑后,忍着疼一瘸一拐回了家。
回到家却又看到自家二儿子在炕上躺尸,不由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恶狠狠地抓起炕头的笤帚疙瘩,上去梆梆就是两下,一边破口大骂。
“你个混帐王八蛋整天就知道耍懒不知道挣钱,养你们这么些玩意有啥用,有啥用?还要盖房子娶媳妇,我看你娶个驴只等等!”
江二叔给他娘骂得有些懵,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坐起来,转身就往院子里躲。
江小姑将自行车推进院子里锁好,提了篮子下来,看着篮子里得烂白菜,刚要捡了老菜叶烂帮子扔给鸡吃,就见她娘跟在他二哥后面拿着笤帚疙瘩追了出来。
院子里一时间鸡飞狗跳,江老太一边打一边不忘跟江小姑喊:“老菜叶子也别喂鸡!洗吧洗吧熬了一样吃。”
“哦。”江小姑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老菜叶子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自家的日子怎么越过越抽抽,还不如她那个无能的大嫂家了呢?
江二叔在胳膊和后背上挨了几下后,瞅准时机,抓住他妈手里的笤帚,一把拽过来,砰地一声扔到了猪圈里。
江老太先是愣了一愣,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混帐王八蛋翅膀硬了是吧?敢欺负老娘了?有本事怎么不敢去欺负别人?人家江米还能赚钱养一大家子,你个混账玩意整天指望老年赚钱给你花!你咋就这么有脸!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你们这么些窝囊废!”
“妈,你也别哭别闹,江米也是咱家的人。她有钱了就该给您花,敢不给,您就去她家哭闹,去用笤帚疙瘩擂她。”
江二叔理直气壮地唆使他妈。
江老太嗝地一声停住了哭骂。一双老眼里渐渐浮起一抹阴狠。
是啊,江米也是老江家的人呢。凭什么李腊梅在镇子上吃香喝辣?她这个当奶奶的只能吃老菜帮子?
江米送走了她奶,送走了李淦,回屋去帮李腊梅把了把脉,做了下脑神经方面的查体,果然她妈病情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想想江朵的情况,想要做人流,自然越早越好。
去县里的两次比赛都在阳历四五月份。现在是三月中旬,带着江朵去青城应该来得及。要不然等到全部比赛完,就有些太晚了。
担心自己走了剩下赵婶熬药火候不对,江米把李腊梅要吃的中药给制成了口服的药丸。
其实她妈现在的情况,也不用太需要吃药,因为伤在右脑,李腊梅的左侧肢体还是不能自主活动。针对左侧的肢体功能锻炼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江小渔,江米想要么带去青城,要么留在家里,反正不能交给她奶带。
趁着晚上吃完晚饭,江米带着江小渔出去散步,便把自己的打算瞧瞧跟江小渔说了。不过对于江朵的事,江米只是说是带江朵去青城看病,没说是去做人流手术。
江小渔不傻,早就知道江朵到底是咋回事。不过他二姐既然不打算让他知道,他便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姐,我想跟着你们去青城……”
江小渔眼睛亮闪闪的,一副非常渴盼的样子。
江米就猜这小家伙最近是憋坏了。镇上的小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