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收场呢?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崔刺史能帮我是情分,不帮我也是本分。不管最终事情成不成,我都是要感谢他这一个月的付出的。要是长安那边过问下来,责任自然也是我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柳知府叹道。
“是啊,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怎么也不该怪到他头上去的。”詹司马点头,“只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在凉州多年的老人了,这么大的一起案子没有破获,我们总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尤其这件事刺史既然有插手,那么我们这边也不能没有表示。新刺史年纪轻脸皮薄,也不能坠了博陵崔氏的名声,那就让我来代崔刺史写一封认罪状公诸于众吧!”
柳知府闻言又是一通长叹。“詹司马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了破这个案子你可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这些天也一直在东奔西走的忙碌,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结果到头来所有的努力付出东流,你还要站出来应对百姓们的唾骂,这也太委屈你了!”
“哪里就委屈了?这是我身为凉州父母官应该做的。就算不能为百姓们做点实事,那好歹让百姓们骂上两句出出气总是可以的。”詹司马一副为了百姓甘愿舍生赴死的大义凛然模样。
柳知府便又摇头,长吁短叹好生哀怨。
书房内,两个男人满面笑意,外面的人听着他们的长吁短叹却情不自禁的哀伤不已。
果然。
时间再过去半个月,案子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到得月底,商队的人耐不住了,直接带着人逼到了府衙门口。
柳知府一脸无奈:“诸位,实在是本府能力有限,这次还是没能将案子给破了。你们要怪本府怪就是了,这本来就是本府的错。”
商队的人大怒,仗着背后有人做靠山,对他破口大骂起来。
正骂得起劲,互听一个人大叫:“你们要骂什么冲着我来!这些日子,柳知府为了破这起案子起早贪黑,人都累脱像了,这是所有人眼睛都能看到的事实。而且早在一个月前,这件事就已经被刺史府那边接了过去,案件的主导权也移交到了刺史府那边。本官便是刺史府那边的人!”
商队的人一听,果然就冲着他来了。
詹司马自然是一脸的歉意,不管对方怎么骂都耐心的听着。直到对方骂够了,他才拱手对对方一礼:“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刺史府的错,你们的骂语也是我们应得的。今天我过来,便是代整个凉州官府为我们的无能,没有保护住百姓的财产以及人身安全道歉。”
商队的人见状,脸色才算好看了些。
而远远围观的人群见到此情此景,便有人小声问:“那不是詹司马吗?他虽然是凉州司马,但他上头还有刺史呢!这件案子最近不是刺史主导的吗?怎么到头来,案子没办成,刺史没有任何表示,反而站出来认错的是詹司马?”
“还用说吗?就是欺负詹司马老实呗!这个新刺史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就把詹司马给推出来做挡箭牌了啊!”
“那詹司马也太惨了点。”
“是啊,新刺史真是没用。自己无能也就罢了,竟连站出来认个错也不敢,我之前算是白崇敬他了!”
“就是,我还真当他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
听着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伏身认错的詹司马嘴角翘起一抹得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
“所有人回避!所有人回避!崔刺史捉拿案犯回城,所有人回避!”
一连串的叫声传入耳中,让詹司马嘴角的笑意陡然凝固。
捉拿案犯?什么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