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有话还是当着老师的面说吧。”况且哪里肯出去,在这里实在不行,老师还能帮他挡一挡,出去那就彻底交代在石榴手里,完全任她拿捏摆布了。
“还好意思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昨晚你干嘛去了?!”石榴恨得咬牙切齿。
“昨晚没干嘛啊,就是有个李香君在我出去的时候,坐在我车里等着我,也是说要跟我单独聊聊,其实也没单独,车夫就在外面等着呢,不信你去问他啊。”况且费力解释着。
“好啊,还有车夫在外面,你们两个就在车里干那事,真不要脸。”石榴话没说完,脸已经羞得又红又紫。
“干啥事了?师姐,你别误听谣言好不好,我们真就是聊聊而已。”况且正色道。
陈慕沙听到这里,也是满脸的苦笑,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你跟一个名妓在一辆车里“聊聊”,这事到哪里能说得清呢?这就等于自己挖个坑往里跳。
他相信况且不至于胡来,萧妮儿到现在还是个清白身子,这就说明了一切。只是瓜田李下的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啊?
况且也是一肚子委屈,他不是不想避嫌,实在是当时避不开了,被人家紧紧抓住了,他要是硬生生甩开对方,事情很可能会闹大,那时候就不是有关绯闻的谣言了。还有,在那种场合不能不给李香君一点面子,否则她以后还怎么在风月场里混下去呢?那可是要命的事。
“石榴姐,他不会的,真的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萧妮儿在一旁不停地给况且说好话,做旁证。
“妮儿,咱们都是女人,这时候可要站在一起啊,男人都是这德性,你也要趁早认清。不能总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去。”石榴采取又拉又打的战略。
“况且,趁早老实交代,不然我都得给着你吃瓜落儿。”陈慕沙故作严厉状道。
他是想让况且趁早认错,有他在中间调停还能对付一下,别说他相信况且不会跟李香君有什么事,就算真有,这事也是难以避免的,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年轻过,也荒唐过,明白个中的缘故,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
况且就把昨晚跟李香君在车里那番“聊聊”说了出来,这事儿本来就没有什么保密价值,完全可以照实说。
“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你给我说说,哪一出元剧里有李香君这个人物?老爷子,你还看不出来,你这位得意弟子,就是用这种手段把李香君骗上车,骗到手的。”石榴听后更是怒不可遏。
“真有这一出元剧吗?”陈慕沙也是疑惑。
他虽说读书广博,却也不敢说读遍天下书,这话只有明朝第一才子杨慎敢说,没有第二个。天下间书籍太多了,还有太多孤本散落在民间,想要读尽天下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戏曲的情况就更复杂了,有很多地方戏种,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演出,不是不想到更大的舞台去,而是方言太浓重,别人一句都听不懂。
陈慕沙对元曲、元剧的也没兴趣,只是看了几个有名的作品,许多不知名的根本没读过,所以还真不敢断定况且是胡编的。
“真有,老师不信的话,我给你背几段。”
况且说着,就把《桃花扇》里一些比较有名却又没有朝代迹象的段落背出来。
“老师,这绝不是弟子伪造的,弟子也没这水平。”
陈慕沙一下子就感觉出来,这不是况且伪造的,更不是临时胡编出来的,台词的水准很高,应该是很有名的作品啊,不比《单刀赴会》差,怎么自己根本没听过?
石榴也有些哑火,没想到还是真的,如此说来,况且的话不是胡编乱造,有一定的可信度。
“石榴姐,我都跟你说了,他不是那样人。”萧妮儿不厌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替况且开脱。
“那你没事撩拨人家作甚?你管她是不是南宋的李香君,这关你何事?”石榴悻悻然道。
“我这不是好奇吗,觉得有两个李香君,而且都是一代名妓,只是一个在秦淮、一个在苏州。”况且此时心里才稍稍平定,这一关好像要过了。
“哼,满脑子都是名妓名妓的,你这理学学的也太高深了吧。”石榴嘲讽道。
“名妓其实跟才子一样,代表的是一代fēng_liú,不可否定。”陈慕沙很不适宜地插了一句。
“那是你们男人这样想,名妓能跟才子一样吗?不是没办法,谁家舍得把女儿培养成名妓?”石榴怒火又燃烧起来。
况且哑然,陈慕沙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封建时代名妓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因为大部分女性不能在社会上抛头露面,名士跟名妓交往,往往是两性之间的文化交流、思想沟通,性和色还在其次。可是这话就没法跟石榴讲了,她不但是女性,还是个女孩子,跟她解释,只会越说越糊涂。
当然石榴的话也有道理,没有哪个贵胄龙女或者千金大小姐愿意舍身下海,去当名妓,也没听说过哪个名妓是自愿选择的这一职业。天底下无奈的人、无奈的事太多了,这才有了各种各样的人,各行各业的人,就连盗贼多数也是迫于生计,才走上了这条邪路。
上梁山造反的都是被逼上去的,堂堂男子汉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石榴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福气,其实李香君她们出了名,还算是命好的呢。”萧妮儿说了一句。
她知道当初从家乡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