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连连躬身道歉,脸上却是一副小孩子搞怪的表情。
翁延龄不服,抖擞精神,一副我还能再活五百年的气势走上来。
况且苦笑,说实话就是容易得罪人,哪怕你是真心替对方着想也不行。
这事儿只有况且心里明白。翁延龄上来,若是被吸住,还容易把他拉开,唐伯虎就不一样了,即便能拉开他,估计也会被吸走很多精元,到时会发生什么异变就难以预料了。
最不怕被**元的是况且,因为画上人物的精元本来就是他的,他可以随时摆脱,也可以随时停止。
翁延龄把手伸向画,可是临近到画布时,手却停在半空,他明显感觉到了的确有一股气势在流动,似乎在引动自己身体内的精血。
他诧异了,却不敢造次触摸,只是脑子里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事儿?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一定是况且在耍什么鬼把戏,街头杂耍、变戏法的也都会这些旁门左道。
“我说你能不能离远些?!”翁延龄认定是况且在作怪,怒目对他道。
“好啊好啊。”况且向后退开三步。
“再远些。”翁延龄觉得还不够。
况且叹息一声,只好再次退避三步,心里却做好准备,一旦有任何变故,立即飞身冲上去救人。究竟会发生怎样变故,他也说不准。
翁延龄见况且离开距离足够了,这才放心把手指接触到画布上。
鉴于画的是个姑娘家,为了怕人说他老不正经,他还特地避开画像的身体,只是触摸人物的裙裾。
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画像,蓦地里痛叫一声,感觉自己的手指像被咬了一口似的,他甚至能感觉到鲜血精气都从手指喷涌而出。
围观众人大多都是抱着不信的态度观看的,此时却被他这声大叫吓得不轻,一时间都忘了该做什么了。
周鼎成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准备拉开翁延龄,况且已经先他一步冲上来,把翁延龄用力拉开。
一瞬间,翁延龄像坐了过山车一般,生出一种从鬼门关逃离险境的感觉,吓得魂不附体,体如筛糠,若不是况且用力扶着他,可能扑通一下就要倒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周鼎成也被这个场面吓着了,脸色大变。
“我也说不准,不应该是这样的。”况且摇头苦笑,双手还不敢放开翁延龄。
“你画的你不知道?”周鼎成气道。
“我都说了不知道,要不你自己摸摸试试。”况且没好气道。
周鼎成看看眼前的画,忽然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没敢轻易尝试。
此时,孙广劭、沈伯勇、陈慕沙等人也都急忙上来,查看翁延龄的情况,若是一个大活人被一幅画吓死了,那真是士林的大新闻了。
“怎么回事,翁老?”沈伯勇问道。
“哦,我没事,这画是个鬼,能吸人的精血。”翁延龄面色惨白,低声说道。
“真有这事?”
众人都惊呆了。翁延龄是最不信邪的人,既然他亲自尝试后说“这画是个鬼”,别人自然也就信了,没人敢以身试法,再去触摸体会。
“赶紧把这张画烧了,不能留下来,这不是画,是鬼,是妖。”翁延龄逐渐恢复了力气,拼命大声叫道。
“你说烧就烧,凭什么?”周鼎成不干了,不过他反对的声音不高,态度也不是很坚定。一幅画若要真是成妖了,或许烧掉是最佳选择。
“不能烧,给我!”唐伯虎冲上来就要抢画。
“伯虎兄,你冷静点,这画能吸人精血的。”况且拦住他。
“我不怕,我喜欢,怎么着,现在这画可以给我了吧,还是那句话,只要画给我,我认输,不用再打分评比了。”唐伯虎激动地看着画上的秋香神采流动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心神都融化其中了。
“唉,小子,没你啥事啊,我早就订下这画了,谁都别想跟我抢。”周鼎成二话不说,如同门神一般站在画前,不让任何人接近。
管他成妖成鬼的,他可是武当派的高徒,从不惧怕妖魔鬼怪。
“况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慕沙也严肃起来,这事不弄明白,传出去可就影响太大了,谁知道最后会传说成什么样子,万一弄出况且会妖法就麻烦了,朝廷最忌讳的就是妖法二字。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况且的脑子在快速运转,编排着怎么圆这个谎,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一旦解释不通,一样引起歧义。
“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周鼎成忽然若有所悟道。
“你明白了什么?”孙广劭没好气地说。
周鼎成笑道:“况且这画法是无师自通的点睛法,我自从开始画画,一直在琢磨这个技法,可是到现在也不得其门而入,倒是况且摸到了一些门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点睛法好似道家的符箓,能够勾引天地之力,所以才会引发异象。”
“嗯,这个说法有点道理,天地之力确是存在。”陈慕沙点头道。
将况且的点睛法往道家符箓上靠不失为巧妙之法,道教现在可是国教,道家符箓没人敢说是妖法,陈慕沙心里称赞周鼎成的应变能力,这个弯转得太妙了。
“嗯,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况且嘿嘿一笑跟着附和道。
“你自己画的画,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啊?”礼部司官笑道。
“我是瞎悟出来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究竟什么道理还真是弄不清楚。”况且这话一半真一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