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玩笑,不妨接下去吧。
于是况且接茬道:“见到你之后,我对美色完全免疫了。”
“瞎说,你是在石榴那里练出来的吧。我才不领你这花言巧语的情分。”左羚笑逐颜开,听况且如此夸她,心里还是无比受用。
“嗯,滋味真好。”
况且摸摸嘴唇,脸红了,他的身体年龄还太小,无意当中吃了别人的豆腐,却自己先害臊起来。
“再来一次如何?”左羚勇敢地挺胸上前。
“别,好味不可多得,一次足矣。”况且赶紧敬谢不敏。
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沉沦在左羚的温柔欲海中,那不仅害了石榴,也害了自己。订婚在即,箭在弦上,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左羚一笑,也就不再进逼。她的确是听到了传言,也真没为况且担心,她见过玉婵,知道凭她的美色不会让况且动心,而以她的手段,更不能在况且那里占得便宜。她见识过况且最狠的一面,足可以跟江洋大盗抗衡,区区一个弱女子想刺杀他,怎么可能得手?
在苏州这里的人眼中,况且只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子,文弱书生。可是在凤阳那里的人眼里,况且可是神医跟强者的结合体,连洛城双骄、李家兄弟都俯首听命,江湖之大,这一点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左家之所以放心让左羚一个人过来做如此大的生意,就是相信她会得到况且的倾力保护。
不过,既然动了刀子,这毕竟是个事情,多少会影响到况且的情绪,她今天冒险赶来,主要是想在情绪上给对方一点安慰。
“拙政园破土动工那天,玉婵姑娘我也见过,还说过一些话,挺好挺聪明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为了唐伯虎走到了这一步?”左羚问道。
两人此时对坐在一张桌前说着悄悄话,没有茶水,因为没人敢进来打扰他们。
况且分析了玉婵刺杀的心理因素,左羚苦笑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爱错郎害人也不浅啊。她就是爱错了人,爱上一个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去爱的人。”
况且笑道:“这你可说错了,在苏州、金陵一带,要说女孩的春闺梦里人,第一位就是伯虎兄,不会是别人。”
“难道现在不是你?”左羚故意夸张地问道。
“当然不是,从金陵排队到苏州,我也排不上号。”况且大笑起来,知道左羚这是故意逗他乐。
“那还好,至少春闺梦里,跟我竞争的人不多,不会有人因此动刀子。”左羚有些苦涩地笑道。
“听说你现在在金陵可是第一号人物了,是所有金陵子弟的春梦中人。南京国子监召我入学,我现在还拖着呢,不敢去,怕一进金陵城就得被人踩死。”况且巧妙反击一句。
“瞎说,金陵城里知道我长相的人都不多,他们梦什么啊。再者说了,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不去国子监,是因为你老师跟国子监那里没谈妥条件的缘故,关我什么事。”左羚大笑起来,笑声中,她的那点苦涩心情倒是莫名地消融了。
两个人继续聊着,说的都是边边角角无关紧要的话,却不敢停顿。因为紧要的话谁也说不出口,就像一头大象在瓷器店里,必须小心绕路走,否则会很难看的。好在两人也习惯了,并不以此为难事,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样的节奏和机巧很好。
有时,两人的话像暗器一样飞来飞去,虽然一点也不明朗,可是两人心里明白,谁中了一下谁知道,不过会心一笑罢了。即便在爱的疲惫与绝望中,也还是有幸福、温馨和希望的光芒。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独特的甜蜜?一种不言而喻的快乐?
“对了,这是我新整理出的一个方子:宁魄安神丸。专治受惊吓过度,怔悰不安,失眠多梦,乃至由此引发的虚乏无力,四肢瘫软这些病症,你回去后可以试着先少制一批,卖出去之后看看反应如何,再考虑下一步。”
况且站起来,从墙角的一个小方几上的纸堆里找出一张方子递给左羚。
“太好了,我就等着你给我药方呢!”左羚兴奋地叫了起来。
转而又道:“不知道你进展如何,我都没敢提,还以为得等你大婚之后才能顾及这件事情的呢。”
她现在就是维持着名下那些店铺、药堂不死不活的生意,反正需求不多,虽然赚得不多,也足够她一个人随便开销了。
这当然不是她来到江南的目的,她下了决心离开凤阳,是想跟况且联手,一起在医药业里干出一番大事业,这也是况且在凤阳时答应过她的。
“这是我祖传的方子,经过多少年的检验了,可以马上制药发售,还有几张方子,我再仔细推敲一下,再给你,六神丸的方子怕是要等一两年了。”况且有些歉意地道。
“没事,有个开头就好,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能站稳脚跟的名牌产品,哪怕只是一个品种。不过既是你祖传的方子,拿出来公开制药发售不会有碍家规吧?”左羚担心道。
“不会,济世救人才是况家祖训,只要不违背这一条,凡事皆可为。”况且笑道。
其实,他这样做还真是有违况家家规的,这些方子历来只能开方治病,不能制成丸药发售,为什么有此家规,他也不知道。
在况家的祖训上,所有的药方只能用来给人看病开方,不能公开制药发售,这也是一般医家通常行使的规则。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可以让自己的门户延续绵长,子孙不管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