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羚也有些激动,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没办法啊,这是痛苦之中最轻的了,许多事只要你习惯了,适应了,也就没有痛苦了。”
“不知你们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想想都觉得心痛。”萧妮儿还是苦着脸。
“我还算好啊,至少这个家是我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话,看我的眼色,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不用像一般的媳妇那样,上面受婆婆的气,下面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小姑子小叔子欺负你,多少年熬成婆婆也老了。”
“这倒也是。”萧妮儿忽然觉得左羚选择的这种生活完全符合她的个性。
“你呢,现在是没说的,他什么都依着你,以后他跟石榴结婚了,家里要被石榴的娘家人占领了吧,你到时候也得多长些心眼才是。”左羚提醒道。
“我不怕,就算他们那里容不下我,我还有侯爵府可以去,在那里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老太太收我做了干女儿。”萧妮儿笑道。
“嗯,你就没想过到我这里来吗?咱们现在可是真正的姐妹了,要是不如意,就来我这里住着。”左羚头一次出这么个主意。
萧妮儿顿时就乐了:“我当然想啊,不是经常来吗,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感觉舒适,没有跟石榴、丝丝她们在一起那么累,整天得装着做人,脸皮都发僵了。”
“是啊,我原来在家里也一样得天天装着过日子,现在总算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了。你没发现么,咱们其实很多地方都很像的。”左羚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我没有你这么美,这是最不像的。”萧妮儿还是小女儿心态,笑道。
两个一天之内甘心情愿同遭况且毒手的人,既同病相怜又同病相悦,说着一些只有她们之间才能说的话,有些话,她们对况且都不能说。
知道萧妮儿去了左羚那里,况且才放下心来,踏踏实实陪着小王爷下了几天棋,还给他写出一些死活、手筋的练习题,足够他练习半年的了。
况且想好了,等小王爷弄通了练习题,就交给他一些完整的棋谱,足够他研究一辈子,他也是依赖特殊的照相式的记忆,才记住了那些棋谱。
没事时他就跟陈慕沙探讨理学、中医还有围棋算法,后者陈慕沙更感兴趣。
“这世上万事万物都跟数字有关,因此通过计算都能得出结果来。”况且提出了一个看法。
陈慕沙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弟子,笑着点点头,他对围棋的算法感兴趣,正是因为有这种感觉存在于心中。
“八卦卜易也都是数字,真要精通就能算尽天下事,只是算法太复杂了,一般人没有那种计算能力。”况且道。
“我感觉单凭人的计算能力是条思路,所以我们讲究格物致知,王守仁讲究心学,都是以内在的心之力来演绎计算,这条路子举一反三,才是正道。”
在这方面,陈慕沙并不好为人师,而是以平等的地位跟况且探讨。
一旁的小王爷看的目瞪口呆:这家伙怎么敢跟老师如此讨论,老师还一副很谦虚的样子。这可是他从没见过的场面。
石榴看在眼里,却满心得意,她知道陈慕沙没事就研究中医,因为中医是易学在现实中的有效运用,在这方面,陈慕沙甘当况且的学生。
至于心之力究竟是什么,到底有怎样的能力,也没人知道,许多心学大师都认为,心之力大可包容宇宙,小可纳入介子,万物唯心,心之外无他物,其中自有道理在。
陈慕沙跟况且、石榴商议过他们的婚期,况且和石榴都想再晚些,倒不是怕事情还有什么反复,而是这些日子两人内心所受的折磨太深重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陈慕沙也同意了,反正是延期了,也不急于一时一刻,等这件事的风波完全平息后,再给他们举办婚礼。
小王爷听说婚礼延期,开心的跑到院子里要放鞭炮,气的石榴踢了他好几脚,他才消停下来。
郑伯庸死后第七天,郑龙忽然还过阳来,人也能坐起来了,还能说清楚几句话。
郑浩广等人大喜,只要父亲能恢复过来,哪怕事态再糟糕,也能扭转局面,他们对郑龙都有着盲目的崇拜。
“我前几天听到哭声,怎么回事。”郑龙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话说出来。
郑浩广等人当然不敢让他知道郑伯庸的死,怕他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
“是不是伯庸出事了?”郑龙虽然嘴眼还歪斜着,却仍然保持着让儿子们不敢直视的威严。
“伯庸,他走了。”郑浩广跪在父亲面前悲声道。
郑龙头向后一仰,又摔倒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仿佛在受着什么酷刑。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几个儿子一声声喊着,又叫管家赶紧去请名医。
郑龙的身体时不时抽搐几下,有时还弹跳起来,得几个人才能按住。
名医来后,只看看症状就摇摇头,过来诊脉后一声不吭出去了。
“这是二次中风,准备后事吧。”名医连药方都不肯开,直接走人了。
郑龙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是受尽了千般痛苦,最后才不甘地撒手人寰。
郑府里外一片缟素,哭声更是可以跟中山王府那天的鞭炮声相匹敌。
“第二个。”
小君在他列好的名单上勾掉了郑龙的名字。
“你用了什么手法让他还阳的?折腾了他一天一夜,又是怎么回事?”周鼎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