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沉默须臾,然后道:“我跟郑家怎么说也算是有婚约的,可是郑家因此家破人亡了,咱们订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吧?”
况且苦笑道:“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啊,郑家根本就是赖婚在先,他们把婚约藏了起来,然后又拿这个要挟咱们,他们已经遭了天谴,这就足以说明一切,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解除那张婚约的不良影响,就得从那张婚约没有任何法理性可言这一点入手,郑家遭天谴正好是最好的证明。
也只有况且知道郑家遭天谴是怎么回事,那都是小君的杰作。
“我只是听家里那些媳妇说,有的女人命硬克夫,有的还是扫帚星,克一大家子人,我不会这种命吧?”石榴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况且心里很是无奈,石榴好的时候也不会想这些,她现在是又犯焦虑症了,总是会胡思乱想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命理八字这些我也懂一些,你放心,你的命决不会克任何人,而且是旺夫命。”况且的口气不容置疑。
“你就哄我吧。”石榴甜甜一笑。
前些日子她的确想了许多,甚至想到了虚无缥缈的命运,越想越焦虑、越想越恐惧,结果什么都没想明白,这也正是病症外露的表现。
“你还懂八字?”石榴不信。
“这有什么难懂的,命理八字,京房易,都是文人应该学的。”况且一笑。
况且喝着周家自酿的陈年美酒,啃着一只水晶鹅头,这也是周家祖传秘法烧制的,况且最喜欢的美味。
两人开始聊起八字易理,倒是让石榴的思路岔开了,一时丢掉了她命硬不硬的念头。
况且不是心理医生,也不会治疗心理疾病,或者说这种病本来也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那些坐着收巨款的心理医生也未必真的有多大本事,至少况且不信任他们。
在况且看来,治疗心理疾病就像是拿无数把钥匙去试着打开一把锁,只能慢慢磨时间来对,也许一下子就找对了,锁就打开了,也许试过所有的钥匙都不行,那就只有换钥匙继续找。
心理锁是无法用暴力砸碎的,你根本不知道锁在哪里。
况且行医年头虽不多,却还没遇到过束手无策的疾病,现在对心理病可是真的感觉无奈了。
他也只好按照前世所听闻的一些方法,用漫无目的的闲聊对谈,慢慢地找寻那把能对准锁孔的钥匙。
石榴小口吃着一根春笋,小口饮着杯里的酒,她原本不喜欢这种酒,只是因为况且喜欢,后来也就经常喝一点,慢慢也就喜欢了。
两人慢慢谈着,石榴也许是觉得现在是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或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话逐渐多了起来,开始无所不谈。
虽说两人之间早已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但其实也只是那么一说,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对别人无所不谈,那种“事名家的箴言不过是欺人之谈。
人的心里有许多层面,包括阴暗面,暴力面,甚至还有许多自己都无法说清的晦涩不清的层面,这些都是根本无法向人展现的部分。
所以人不可能真正的了解另外一个人,他甚至也根本无法了解自己。
“你也做过噩梦吗?”石榴忽然问道。
“当然做过,以前经常做。”
况且忽然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噩梦,总是在一场通天火光中醒过来,然后就是满心的恐惧。而在前世,他更是经常做噩梦,噩梦只有两个种类,一种是大学考试时,他看着试卷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会了。另外一种就是在大学期末考试时,他根本拿不出作品来,两手空空。
他自己做的大火的噩梦的记忆被封住了,也不知能不能解开。至于前世做的噩梦就一点道理都没有,他从来没有在考试时怯场过,无论是高考还是大学的各种考试,总能应付裕如,然则这种恐惧从何而来?
只有潜意识里的恐惧才会导致这种噩梦的袭扰,可是他自信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难道说自己的潜意识层面里还真深藏着恐惧,只是被自己的理智压制住了?
他不懂,更悟不出这里面有任何道理可言。但他隐约能明白一点,心理病症一定跟潜意识有关,之所以难治,就是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把潜意识里的层面呈现出来,也就很难发现,更无法对症治疗。
“你都做什么噩梦?”石榴产生了兴趣,她还以为况且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绝对不会受噩梦的困扰呢。
况且就说了自己关于大火的噩梦,然后迷茫道:“我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其实不止这个梦魇,我小时候只是记得经常搬家,总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所以就害怕睡觉,总是怕睡醒时自己已经到了别的地方,离开自己家了。”
石榴心中一痛,她倒是没想到况且也受过如此多的苦,而且是在幼年时。她伸手握着况且的手抚摸着。
“这也没什么的,这些年基本不做这些噩梦了,都做好梦了。”况且微微点头道。
“什么好梦?”石榴紧追不舍。
“当然是做梦娶媳妇啊。”况且笑道。
“他手甩开,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
“你怎么有那么多秘密,身上还有我从来没听见过的成年锁,还有小时候的记忆还被封住了,你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石榴看着况且,很想一下子挖出他身上其余的秘密。
“这个记忆被封住只是猜测,也不知对不对。只是自己知道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