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傅明华捂了肚子坐下来,杨氏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傅明华面前也不敢吭声。
名义上她虽是长辈,但她与傅明华之间年纪相当,更何况她在傅明华面前,每次总感觉说不出的紧张与害怕,简直比当初见了夫人白氏还要担忧一些。
那无形的目光看得杨氏头皮发麻,开始她还抿着嘴唇不说话,时间一长便绷不住了,低声下气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垂了眼泪:“当时我跟在定国公夫人身后,却有虫子落到我裙子之上。”慌乱之下杨氏放声尖叫,让人扑打虫子间,将武安公府的小娘子撞倒。
彭氏为了拉住外孙女,才扭伤了脚,幸得容七娘子等人将她扶住。
当时杨氏也是吓蒙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既怕彭氏追究,又怕傅明华责备。
还担忧回去之后遭傅其弦喝斥,傅其弦十分畏惧女儿发火,之前带刀入内阁一事,将傅其弦的胆子都吓破了,唯恐出事,恨不能事事听从女儿的安排。
要是知道她今日在此地惹了祸事回来,怕是回家不得与她干休的。
杨氏想到此处,便泪涟涟:
“元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吓到了……”她骇得一张脸雪白,手足直发抖。
傅明华目光不变,神色温和:
“你跟在定国公夫人身前后干什么?”
傅明霞今日也来了,杨氏却偏往彭氏等人身边凑。
这次的事情想也知道杨氏是遭了人算计,这个时节虫子虽有,但府内并不多见。
更何况府中有下人打理,尤其是彭氏等人路过的地方更是查了又查,就怕娇贵的夫人、娘子们会遇上,怎么无端端的,杨氏身上会出现虫子呢?
怕是她中了人暗算,至今却还没明白过来。
傅明华垂下眼眸,杨氏有些惴惴不安,结结巴巴的道:
“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话再说不出口来。
杨氏出身低微,虽说高嫁之后嫁进了长乐侯府。
但她运气不好,嫁进侯府时,傅家已经大不如前,自然她也没有了什么风光。
傅其弦又并不争气,她平时来往的,只是比长乐侯府还要不如的一些人家,平时真正权贵之门有个什么大小宴会,怕也是没有人请她的。
她年纪还小,又正值贪****耍的年纪,贪恋定国公府彭氏及诸权贵夫人、娘子风光也是正常的。
傅明华垂下了眼皮,平心静气的与她说道:
“稍后你回了长乐侯府,备份礼送到定国公府中。”
杨氏怯生生的拧了手,道:“恐怕薛夫人不一定会接。”
傅明华闻听这话,目光便落到她身上,又看得杨氏一阵慌张:“我,我也只是……”
“不管薛夫人收不收,你总得将礼数做到。”这样的情况,聪明的人躲都来不及,偏生她总往面前凑,“如今的情况,我觉得二太太还是安心在长乐侯府里呆着,侍候父亲,为父亲诞下嫡子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杨氏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只得轻声应‘是’。
让人将杨氏送了出去,傅明华点名让下人将她送到傅明霞所在的地方,不要再与容大夫人那堆人凑到一起,又将杨氏羞得抬不起头来。
处理完了这桩事,傅明华出来时,众人正围坐在海棠园中,正听着一群小娘子吟诗作对。
这样的宴会有时也是世家夫人们为儿女相看的时候,看到傅明华来了,丹阳郡主连忙冲她招手:
“元娘快来,七娘子作了一首诗,实在是好。”
傅明华顿了顿,有些无奈的看了丹阳郡主一眼。
她实在是被彭氏保护得太好。
容大夫人嘴角勾了勾,听到丹阳郡主这话就道:“郡主好似与我家七娘十分投缘,若是得空,可以时常来往,与她亲近。”
丹阳郡主听了这话,就笑着道:
“我看着七娘子样貌端秀,腹中亦盛文采。”她恭维了一句,也没将容大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我在洛阳的时间不多,身边又有两个小的,想与容七娘子多多亲近,也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傅明华叹了口气,出声打断她的话:
“说着诗句,便这样热闹了。”
彭氏嘴角边露出笑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容大夫人却抿唇道:
“定国公府小郎君至今未曾婚配吧?”
丹阳郡主愣了一愣,不知容大夫人怎么就提起了自己的弟弟来,只是她仍点了点头,开玩笑似的问:
“大夫人莫非要做那月下老人,为我弟弟搭上姻缘线?”
她记得彭氏近来是要为弟弟寻找合适之人,只是一直未曾拱到合眼的。
丹阳郡主这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傅明华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大家说得口干,绿芜去吩咐人送些茶水上来。”
她打了两次茬,丹阳郡主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觉得傅明华这样做实在是十分古怪且无理的,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亦或是自己与容大太太说话,使傅明华心中不快了?
丹阳郡主心里猜测着,想起之前容大夫人与傅明华好似说了两句,她也听出好似有些不大对劲儿。
此进丹阳郡主心中猜测了一番,只当傅明华是不喜自己与容大夫人说话,不免就有些尴尬。
彭氏看了女儿一眼,皱了皱眉。
武安公府夫人倒是嘴角带笑,怜爱的摸了摸自己女儿的手,装着没看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