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架势,最后竟不了了之。饶是老末也有些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独老君,神色越发沉重,只吩咐修缘带着老末先回蜀山。
修缘本要追问老君要去何处,对方身影却已经消失。
夜凉如水,似乎只隔了很短的时间,却又似经历了长久的跋涉。
无名独自立于校场内,看着那一方坍塌的庙宇。身后传来清浅的脚步声,淡淡的桃花香气随即传来。
“睡了?”
“嗯!”沙曼淡淡应了一声,自无名身后走出来,与他并排而立,神情却不似先前的轻松嬉笑。
“又减弱了?”
“是!”沙曼轻叹一声,“老君临走时说过,阿音是半妖之体,可能会守不住赤金丹的妖力。果不其然,只短短三日,赤金丹内的妖力几乎已经散尽!”
“没有别的办法吗?”无名转头看向沙曼。沙曼摇摇头,“阿音本不是狐妖,体内更没有妖用于修行的内丹。之所以能修炼至魔狐仙狐,完全是依靠着赤金丹在发挥着作用。可是,赤金丹并不是阿音的内丹。如今她的妖力消散,却将阿音的半妖之体给逼了出来,恐怕很难再恢复曾经的样子!”
“赤金丹的妖力为何会无端端消散?”无名问出心中疑惑。
“也许跟冥幽剑有关?”
“冥幽剑?”
“嗯,老君说,冥幽剑内封印着妖帝韶乐的怨念!要寻找到冥幽剑,必须依靠阿音体内赤金丹的指引。而要冥幽剑现身,便要阿音感同身受那份怨念。所以~”
无名接口说道,“所以,在云雾缝隙之中,是刻意将我与阿音分开。再让阿音经历韶乐曾经的痛楚,便可以找到冥幽剑对不对?”
沙曼点了点头。
“真的很残忍!这与阿音,本没有任何关系!她求的不过是守护住她的濯清,而你们却当她是棋盘上的棋子,肆意伤害,肆意利用!”无名死死握起拳头,长发因为愤怒而轻轻扬起。
沙曼未劝,只是纠错道,“肆意伤害和利用,却是为了你,大师兄!”
无名陡然间僵直了脊背,因为愤怒而飞扬的发丝也缓缓落下。
“是,为了我!”
无名想起去云雾缝隙之前阿音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如今想来,自己当时的拒绝,又何止是残忍,而是将她最后的希望全部打碎!
“大师兄,有时候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我们何尝不知自己的残忍,就连掌握着无字天书的老君,也又行差走错的时候。他一直希望,阿音可以修炼成天狐,与现在的你,将来的云浅君上,一起化解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劫难!可是如今,阿音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何谈修炼成天狐!”
“千年之前遗留下来的劫难?那究竟是什么?”无名眉心紧皱。
“我也不知道,从老君的只字片语透漏的信息,似乎与孟氏一族有关!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的确不知!不如,等老君从天庭回来,你再详细问一下!老君对你自会知无不言!倒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劫难,能不能化解,我们都能提前做些准备!”
无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二人没在说话,静谧的夜空下,星辰闪烁,却被云雾遮挡。是谁,在看着人间挣扎的众人,举棋而落、运筹帷幄,却又残忍冷酷、毫不留情。
老君看着飘在半空的天书,敞开的页面上,有鲜活的画面转瞬而逝。老君双手交握,手指做着奇怪的动作,再一次将灵力灌入天书之中。可那天书却陡然间坠落下来,正中翻开的一页上,一张带血的剑横陈其上,似有冲破禁锢,杀戮天下之势。
老君踉跄着后退数步,神情悲怆难鸣。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冥幽剑,冥幽剑!”老君怅然落泪,颓然跪于地上,深深跪拜而下。“徒儿有负师父所托,徒儿必将是这世间的罪人!”
悲苦之声,响彻山谷,惊起数只仙鹤,腾空而起,刺穿云朵,消失不见。
炽焰跪在玉帝寝宫之前,已经将近三个时辰。里面却始终无人回应,守门的卫兵频频侧目,却不敢劝说。
炽焰却似乎笃定玉帝必会见自己一般,依旧跪的稳如泰山。
又过了两个时辰,面前的门忽然打开,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炽焰急忙起身,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载到。守门的卫兵急忙搀扶了一下,低声说道,“将军小心!”
炽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整了整前襟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兀自关上,炽焰低头而进,从余光中看到,玉帝一人立于窗前,正看着外面浩瀚的云海和时而飞扬的天马发呆。
“炽焰见过陛下!”
玉帝轻轻摆了摆手,声音依旧疲倦低沉,“你来!”
炽焰怔了一下,急忙迈步走到玉帝身侧,躬身站着。
玉帝抬手指向前方,声音悲痛低缓,“这片云海,曾经是云浅最喜欢的风景。他说,因为纯白,因为厚重,就如人心一般!”
炽焰不明所以,没敢答话。
玉帝却也不在意,兀自又道,“如今这片云海依旧是曾经的模样,可我却再也看不出纯白之色。难道真的是朕的心变了吗?”
炽焰惶恐地立刻跪了下来,“陛下不可听信他人之言。自神族一统三界,千年以来皆是一派升平。即便偶有滋事之异族,也被陛下神威震慑!如今这些宵小之辈,不过是沉寂了千年而生的顽恶之疾。若老君所言为真,真的存在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