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伈大急:“不行,我…我不答应!”
安蒂夫人温声笑说:“你刚才不是说,不管殷立做什么,你都支持,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卦了?”方雅伈旧泪未干,又添新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他…他娶了别人,那我…那我变成什么了!”安蒂夫人哄着说:“瞧把你哭得,你啊什么都没变,照样是我的儿媳妇,不就多娶了一个老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来,到妈这边来。”把方雅伈招过来,亲自给她擦泪:“你什么都好,就是爱哭,你也不想想,他只是在平行空间讨个老婆,隔着天涯海角呢,有什么好怕的。”
方雅伈一边哽咽一边说:“我…我就是受不了他有别的女人,你帮我阻止他好不好?”
安蒂夫人脸色一沉:“和你说不通了,是!这场政治联姻,关系到两个空间的生死存亡,谁也阻止不了。”方雅伈猛咬牙:“什么生啊死的,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自己过去阻止!”安蒂夫人微显怒容:“胡闹!道理给你说了一箩筐,你怎么还胡搅蛮缠的!乖乖的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方雅伈气急攻心,失去理智了,竟大喊起来:“你又想关我!我偏去,偏去!又不是殷叔叔给人逼婚,你当然不急!”安蒂夫人大怒:“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抓起桌上的空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那杯子是泥瓷的,颇硬,砸到方雅伈额头上,立时见血。
气氛瞬变,张继呈都吓傻了,赶紧出声打圆场:“雅伈,你也太放肆了,快给夫人陪个不是!”
安蒂夫人罢手说:“不用了,我承受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门外,在你没把孩子生下来之前,甭想再出这个门。哼,哭闹都由着你,但你要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出气,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媳妇。”话罢,摔门而去。碰门声震得方雅伈一颤一颤地,怔怔当场,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等回过神来,趴在沙发上放声啼哭起来。
哭声一波高过一波,哽咽得几欲断气。
安蒂夫人说的这些话的确有些薄情寡义了,刚进门时还一脸的慈眉善目,没聊上几句就撂下脸来,即使后辈有些言语冲撞,纵然有气,也不该拿话压人。这让方雅伈如何承受得住,本就为了殷立一事伤了心肝,现在被她这么一唬一吓,顿觉活不去了。
张继呈劝说:“夫人说的只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方雅伈一字一哽:“她向来说一不二的,这准是她心里的话了,我…我哥还没说不要我,她就先说了出来。”张继呈哈哈笑说:“你是哭傻了,在这里除了你谁敢这么冲撞夫人,她教训你两句不应该啊?别说教训了,就是打了你,你也不用计较太多,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哪有和家人计较的。”听他这么一说,方雅伈哭声稍小了些:“我怎么感觉她没拿我当一家人。”
张继呈心道:“可不是。”转而浅笑:“没拿你当家人,你这么顶撞她,小命儿早就没了。”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名医生给方雅伈的额头抹药包扎。
张继呈把住机会又说:“瞧,我说什么来着,夫人是嘴硬心软,刚出去没准儿就后悔了,这不,连医生也给你叫来了。”方雅伈摸着肚子说:“她对我不好也没关系,就怕这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爸爸。你说他怎么可以娶别人呢,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张继呈心里一阵难过,强笑说:“你和殷公子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这不都是形势所逼的吗,两个空间真要继续开打,死的人可就多的去了。”
方雅伈抹干泪水,恨声说:“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活了,我就该死吗。”
这话触动了张继呈的心坎,不由得自怜自凄起来,心想:“对啊,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论学术高低、论人品好坏,我哪一点比别人差了,怎么偏偏命运曲折?三十好几的人一事无成不说,连个婚事也没成了,凭什么别人加入了双鱼会都能名利双收,而我却要在这个鬼地方卑躬屈膝?我受苦受难的当口,谁安慰过我,又有谁帮我说过话?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世人多薄情,我还理会他们做什么!”想着想着,泪泉涌流出来,赶紧去擦:“你都把我整哭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哭,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方雅伈端正身子说:“嗯,哭也没用,我要去平行空间找我哥去。”
张继呈嘘了一声:“小声点,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门外有人看着呢。”方雅伈想了一想,说:“那你帮我。”张继呈只摇头:“不行不行,什么忙都可以帮,唯独这个忙帮不得,莫说夫人不许,就是准了,你现在怀着孕也去不得。”方雅伈勾着头凄声凄语:“是啊,我去得,孩子还没落地,怕是去不得,怎么办才好?”张继呈正色说:“既然木已成舟,你阻止不来,那就安心养胎,好在这孩子是殷公子的骨肉,他就是变了心,这孩子他总不能不要。”
方雅伈急说:“你别瞎说,我哥是不会变心的,他…他怎么会变心呢?”
张继呈笑说:“当然,我只是做了个假设,你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他还不喜欢死你啊。”
方雅伈泪脸堆喜:“是真的吗?”
张继呈哈哈大笑:“我敢打包票。”虽是大笑,不见欢色,心里面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