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齐面无表情,他听不到,身上的伤口再度崩开,血丝慢慢的渗出皮肤,又快速的凝结在肌肤上,犹如两剁红梅一样缀在胸膛上
。
妙含烟扑到他的脚下,苦苦哀求他醒过来,但三日过去了,妙含烟嗓子都喊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他终是不肯醒来。
“你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何必收我为徒,授我一身修为,助我大乘之身,我若早知会有今日,就不会苦寻仙尊,为看你一眼,竟失了凡间女子的快乐与宁静,陆天齐你步步为赢,次次都不认输,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就成了一个懦夫,我是魔女就不配爱人吗?你是魔尊就不能爱我吗?睁眼看看你守护的六界,他们可曾怜我,他们谁能救我。”
妙含烟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天齐头上不断旋转的神器,看着面无表情的陆天齐,他一如雕像安静的入定无声,外界的一切言语对他来说都不起作用。他毫无反应。
妙含烟嘲笑道:“段温裘,别拿神器试探陆天齐了,他不会醒了,六界的安危他也放下了。”
段温裘将手一挥,千里镜飞入他的手上,指着上面对妙含烟怒道:“妙含烟,你是要这一具行尸走肉,还是要你的孩儿,两个你选一个。”
妙含烟转头看到千里镜中,一个粉面小婴儿正哇哇大哭,眉心处的一朵清莲清晰可见,她猛的抬起头,脸上露出极慌张的恐惧之色:“段温裘,你要如何?”
“你为他哭了三天了,我当是你哭灵吧,你送他上黄泉,我保这孩子平安。”
“你这个畜生!”妙含烟气血汹涌入心,一下子真气暴走在体内,乱流一般在血管之中乱窜,再也没有什么让一个母亲更揪心的事情,更没有什么比这更难选择的难题,一个是自己的骨血,一个是自已生命的全部,两个都是不能割舍的,哪个出事都会要了她的命。
段温裘不怒反笑,手臂上驭天剑封印神籍符印还在:“我说过,你让我痛,我会让你更痛。但我不会像你这样绝情,我舍不得伤你,但对陆天齐跟他的孩子,我是很能下得去手的,妙含烟,要不试试先挑断这婴儿的哪根筋络。”
“不要啊!”妙含烟暴跳起来,一把拉住段温裘的手臂,刚想骂人的话,全数咽了下去,喉咙里刚如暴火的声音变得凄婉沙哑起来,“你要如何?”
“我要你笑,对着我笑。”段温裘阴寒着脸,揪住了妙含烟的头发,嘴唇都要贴在她的脸上,手上全是妙含烟的泪水,他似乎有了一丝不忍,怎么对这个大眼眼女子就是狠不下心来,她越是倔强,他越想征服她。
妙含烟尽力扯出一个弯弯的弧线:“你把孩子给我,我笑给你看。”
“你又想骗我。”段温裘手一紧,用力捏住妙含烟的下巴,将她摁向怀中,紧紧的抱着她道,“为什么你到了这步田地,还要跟我讨价还价,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有多痛苦。”
段温裘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动,他的情绪也被妙含烟给逼到了极致,她越是舍不下孩子与陆天齐,他就越是痛,可是她的执着,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只是执念的对象不是他。
“小烟”段温裘双手摩挲在妙含烟的发间,揉搓在她的身体上,温柔的说道,“我要你爱我,只要你肯爱我,我一定把这六界最好的都给你,你不要像对莫语之那样玩弄我,我真的会好好待你。”
段温裘喘息着,倾身吻向了妙含烟的脸颊,妙含烟头一偏,手掌欲推开他的唇,他却反唇啃咬起她的手指,唇舌极力的吮吸着她的手背,似乎这是最甜蜜的食物
。
“我选你,你能为我做什么?”
妙含烟咬着嘴唇,左躲右闪着他的唇,低声问道,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负罪感更是吞噬着自已的心,段温裘倾着身子站直了,听闻妙含烟肯让步,他打了鸡血一般的精神起来,终于也有让她低头的事情。
“我要以替你瞞住天下人,这不是正是陆天齐一心在做的事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妙含烟紧紧握着驭天剑,眼中冒着极力想压制的恨意,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下子捅了眼前这个歹人。
段温裘眼神突变,冰玉的色的双眼沉无光彩,深无底色,就像旋涡状的的水洞一样要把她吸进去:“我已经输不起,你敢动我一指我就斩那婴儿一双手,你敢伤我一发我就让全天下的母亲都失去孩子。”
冰冷的寒泉狱里,几点烛火在摇曳,妙含烟手中的驭天剑慢慢的放了下来,本可以杀了段温裘,但她怕了,不敢拿婴儿的性命去赌,更怕陆天齐唯一的孩子从此消失,纵是拥有了法力超群的仙身,她的内心依旧是个平凡的母亲,在杀伐之间,她变得软弱而瞻前顾后起来。
“段温裘,你至少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在狱神手里。”
妙含烟想打探孩子的下落,真知道时心中觉得再无半点希望,也许只需一句话的功夫,他就能让婴儿魂飞魄散。
段温裘手中一扬,一片巴掌大的粉红色小肚兜飘荡在空中,妙含烟想伸手接住,手指还未触及到,那片柔软的棉布就碎成沫儿,悬在了半空之中,再也抓不到手中。
“段温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妙含烟只觉眼前一黑,头晕身痛身心疲惫之极,体内的真气无序的流窜在身体内,她无力支撑跌坐在地上,一点粉红色的布屑掉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