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青年翻着白眼,双目垂泪,以哀求的目光看着叶二娘,张了张嘴巴,似乎要叫出一声“娘”字一般。
“叶二娘。我数三声,你若不杀了这和尚,你的儿子我便丢给他们处置了!”萧远山森然道。
“不!”叶二娘凄厉的尖叫起来,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压垮,她心中已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救自己的孩子,瘫软的身形不知何时又有了力气,合身一扑,已朝那丑陋和尚杀了过去。
“孽障,休得再造杀孽!”少林一众僧人惊怒交加。他们被端木元,萧远山等人左一句奸夫。右一句奸夫说得无名火起,早已按捺不住怒气,当即就要上前阻止叶二娘下杀手,但灰衣僧袍闪动,一道身影闪在众僧之前窜出。
“二娘,住手,你已不能再错了。”
出手的人正是少林方丈玄慈,大手一探,便朝叶二娘抓摄过去。
只是他耳边忽听嘿然一笑,眼前一花,段延庆排众而出已挡在了面前,一拐横空拍来:“老方丈,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嘭!嘭!
连续两道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一是段延庆与玄慈对了一掌,劲气四散之中,玄慈和段延庆都被迫得倒退数步,显然就内功修为上两人相差不大。
第二声则是叶二娘一掌击在了虚竹胸口上,闷响之声,如击败革,虚竹整个人被打得横飞数丈,重重跌落地面,转眼便没了声息。
“哎!”玄慈瞧见这一幕,重重叹了一口气。
而随着玄慈这一次出手,以及他那一声脱口而出“二娘”,在场之中,除了萧远山,段延庆等寥寥数人,早已知道这段秘辛的人外,余众无论正邪都是齐声大哗,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夷,愤怒,恐惧……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
少林方丈玄慈素以慈悲为怀,大德大智的高僧形象示人,堪称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佩仰慕,谁能想到他竟与恶名昭彰的叶二娘有私情,更对成千上万无辜婴儿的惨死置若罔闻。
眼下正道一方势力与灵鹫宫势力对峙,群雄皆以少林为魁首,然而眼看一场大战在即,玄慈却被曝出了如此不堪的一段隐秘,其伪善的面目更是令人鄙夷不耻,就算是地位卑微,下九流的武人,此刻也不免在心中暗骂讽刺几句,心忖将自己性命交由此等恶人指挥是否妥当?
而与玄慈相比,似乎就连那灵鹫宫也未必就是邪道一流了!
现场之中一片喧哗嘈杂,以少林,丐帮为首的正道势力联盟本就人心不齐,因玄慈之故,此时更是人心动摇。
在场各大派大佬都是暗道糟糕,虽然暗自腹诽玄慈表里不一,但此时却绝不是内讧的时机!
唯有叶二娘呆怔怔盯着萧远山抓着的慌张青年,哀求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杀了这个和尚,就放了我的儿子!”
唰的一声,萧远山随手将那青年丢开,便见叶二娘脸色一喜,萧远山面上却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令叶二娘感觉到无比的恐怖与阴冷,好像心脏在一瞬间被冻结了一般。
“叶二娘,你真认为他是你的儿子么?”萧远山指着那青年道。
“他是我的孩子,我认得他脊背上的九个戒疤——!”
“是啊!但是我记得你那孩子是脊背上,屁股上各烫了九个香疤,你再仔细看看清楚,这是你当年烫下的疤痕么?”萧远山嘿然道。
叶二娘生出无比的恐慌,她死死盯着青年背上的戒疤,突然瞳孔一缩,随后便发出一声咆哮,冲上前去,脱下了青年的裤子,直勾勾盯着青年的屁股:“没有,为什么没有戒疤?”
这本是一个极为荒诞滑稽的场面,但是在场所有人却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寒意陡然自心间生出。因为萧远山说出的下一句话。
“叶二娘。你杀了一辈子别人家的孩子,今日终于也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还能唱出一首儿歌么?哈哈哈!”萧远山目光转向那伏地不动的小和尚虚竹,终于大笑起来。
“我杀了自己的儿子?不!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叶二娘疯狂的咆哮起来。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若不信,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看?看看他脊背上,屁股上是不是就是你留下的香疤,这次你可一定要看仔细了!”萧远山戏谑般说道。
叶二娘双腿酸软。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朝虚竹跑了过去,只是短短一段距离,竟似有天壤之隔,她站起来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来。
玄慈身形闪动,来至虚竹身边,掀开后者的衣襟,解下僧裤。下一刻,本已老迈的面容更似苍老了十多岁。几乎当场晕倒过去,长长一声叹息:“冤孽!”
叶二娘终于爬了过来。跪倒在虚竹身体边,双手哆哆嗦嗦,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言不语,似乎呆了怔了傻了一般。
“二娘!”玄慈伸出一只手,想要过去搀扶她。
叶二娘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疯狂而凄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只是为什么报应在我孩子身上,为什么?”
她凄厉连呼数声,声音戛然而止,玄慈吃了一惊,只见叶二娘已自己震断了心脉,双眼却仍是看着虚竹。
在场武林中人乃至那近千苦主看着这一幕也都感震骇。
玄慈紧紧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随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了看慕容博,又看了看萧远山,双手合十道:“好狠,好毒的手段!只是虚竹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