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被黎回心邀请进宫的几名闺秀,都被家中千叮万嘱,务必结交好大公主殿下。
永安侯夏靖筹听说小儿子兵部侍郎夏永兴的女儿夏静行和大公主交好,便吩咐下人将他们父女叫了过来。
夏永兴是夏靖筹继室幼子,行五。
他的上面有四个哥哥,自然无人能管他的差事。好在他是继夫人夏宁氏唯一的儿子,同书香门第的外祖父宁家亲近,从小聪明伶俐,虽然淘气却读书好,考了进士功名。勋贵人家的孩子走科举的并不多,如今在朝为官的也就是他和出自长宁侯府的礼部侍郎黄大人。
夏永兴近来忙的不成,后宅又乱,有些埋怨的看向父亲,道:“大晚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明个儿子还要上朝呢。”
永安侯瞪了他一眼,说:“行姐儿过来。”
夏静行一怔,上前一步。她们这一房嫡女嫡子各一个,她从小就和祖父祖母亲近,虽然都要入睡的点了却突然被叫来祖宅,多少有些纳闷,却并不会埋怨什么。
“你和大公主关系很好?”
夏静行愣了片刻,道:“大公主挺好接触的,并不像是外面所言娇蛮任性,孙女挺喜欢她的。至于好或者不好,算得上一见如故。”
“嗯,很好!”永安侯点了点头,说:“行姐儿大了,有些话就当着他面说吧。”
夏静行没吱声,抬眼环绕一周,在场的是三个伯父,外加两位堂兄。至于四伯父,在外地办差,并未归来。
“自从几个月前靖远侯大寿开始,这京城内的风声就有些不对劲。通州大营和九门提督的人都是换上了皇帝自个扶持的新人。京城军权方面主要依仗镇南侯李氏。原本说要给远征侯嫡长子的禁卫军副统领那个位子,也便宜李家嫡子李弘诚。这孩子才十二岁,可见皇帝培植之心。”
夏永兴没吱声,却也深思起来。大公主落了姑爷爷脸面一事并没瞒着任何人。而且前阵子死了三皇子,那可是欧阳家嫡出的外孙啊,就这么没了,最后却说是西凉国细作所害。问题是,那细作出自大公主府,若真想动摇国之根本,直接去害皇帝不成吗?一个三岁多的皇子而已。
“简而言之,今上这是明着远着欧阳家了。”夏侯爷总结道:“我们家祖上是军功起家,同靖远侯府交好。这些年,欧阳家势大,军中以欧阳家为领头。即便是永兴你这个兵部侍郎的位子,多少和欧阳家也有些关系,所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皇帝若是给太后娘娘留颜面,不惩治欧阳家,包不起从同他交好的家族入手。”
夏静行默默听着,却是没想到自家是这样一种局面。
“三皇子若活着,欧阳家便有依仗,大不了真反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三皇子不在了,欧阳家势必妥协退让,另寻他法。咱们家,危矣。”
……
“三皇子之死,难不成还是……”夏永兴在父亲警告的目光下没说出那两个字。
“这已经不重要了。其实从皇帝登基开始,就已经开始扶持自己的人,否则欧阳家干嘛执着于送女孩进宫侍寝?皇后娘娘本是个不堪大用的,谁曾想到还真是皇帝的心头肉,冷了这些年,谁曾想又热乎起来。这可和一般的宠幸不一般。”
“父亲的意思是说,这种时候,皇帝反倒是不会对付欧阳家,可是处置我们。”
“你以为呢!欧阳家至少表面行事低调,他们蹈光隐晦这些年,三皇子出生后,老侯爷去世前做主上交军权,摆出一副卑微态势。顾忌到欧阳家军中威望,皇帝总不能做出太令人寒心的事情。况且远征侯和老太后都活着呢,皇帝不会一巴掌就拍死欧阳家。可是夏家,怕是要倒霉了。”
“此话怎讲?”夏永兴直言问道。
“你个呆子!”老侯爷气得够呛,道:“黄宗宪那小子已经参了靖远侯府,皇帝留中不发,却并未斥责于他。这小子寻的由头还是漠北科举舞弊案,那案子出了以后我就派人去查,靖远侯的二夫人娘家参与其中。你现如今府上还有郗姨娘呢。况且,老四的继室是郗家嫡女,他这几年在北边当差,据说生活奢侈萎靡,怕是脱不开干系。此次牵头的主犯,是老四媳妇的嫡亲弟弟。”
夏永兴傻眼,说:“那么便是老四一家入狱,难道还动摇咱家根本不成。”
老侯爷摇头,道:“彻查起来,你的账目清楚吗?老四那只是个引子,你们为官那些破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在帝心。尤其是你,老五,你的职位还是靖远侯举荐,咱们家和靖远侯府那么多年老关系不清不楚,没人查无碍,真想揪出毛病简直太容易了。明个我就进宫寻皇帝自省,至于你,托病吧。”
夏永兴咬住下唇,没想到大难来得如此之快。
老侯爷看向夏静行,说:“大公主在皇帝和皇后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我们需好好利用。她据说极其聪慧,行姐儿莫替家里说半句话。后宫不议政,你若能得了大公主青睐,先保下你再说。”
“就这般没得等了?”夏永兴总觉得会有解决办法。
“若是几个月前,我也不曾咱们家会面临次大难。但是现在你瞅瞅皇帝的态度,三皇子之死疑点多多,谁下的手又说得清楚。若真是今上……别说一个永安侯府,就是两个你爹都不够皇帝杀的。现在今上正想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