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无疑是粗鄙的,眉眼间嘲讽的意味极浓,凭借着一股酒醉公然闹事。
可听者却无半分气愤,甚至如春风的笑容仍不减,“你喝多了,舅舅。”
“我没喝醉!我清楚的很!你这个窝囊废,离开淮京这么久,这么会舍得回来了?!”国舅在看见对方来时的眼神明显变得更加阴狠,仿佛在深深的怨恨着什么。
北野御明朗的面容终有一丝变化,只不过这变化是歉意。
坐山观虎斗的皇贵妃不想插手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早就不成气候,能扰乱许凉歌婚事,她是无所谓的,但,就怕这人喝醉,把不住嘴。
皇贵妃身着苏绣暗纹锦衣,外披着如冬雪般纯白的狐裘衣,因生的妖艳,看起来就像魅惑的妖精,她缓慢启唇,“御儿你舅舅自是喝多了,你和凉歌先把他带入客房休息片刻。”
北野御是国舅的外甥,许凉歌是这个新府邸的主人,所以必要主人带路,安排看似没什么错误,如果忽略不久某人刚甩过对方一个巴掌。
这样看似下,显得就有些刻意了。
“弟妹,麻烦了。”北野御彬彬有礼道。
许凉歌不说话,抿唇似乎想要看破眼前这个人,但对方的双眼里只有为家人着想的诚意,她沉思良久,向身旁挺拔的男子说,“阿辰,你现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恩。”闻者乖巧的点点头。
许凉歌凭着猜测和少许记忆将两人带进某个房间内,期间身为国舅的男子不停辱骂着什么。
“你将他放在这里就好。”她神色微冷。
北野御似感谢一笑,不知是对那人做了什么,原本还挣扎不情愿躺下的人瞬间昏沉过去。
她看到后转身离开房内,紧后男子也出来了。
“我替舅舅道歉。”对方声音极富有磁性,乱人心扉。
“你不是他,代替道歉也无用。”许凉歌眉头蹙起,清秀的面孔陷入思绪。
北野御观望远处的荷花池,薄唇翕动,“其实他曾经也志在四方,可面对最重要的人已故,受不了打击才变成如今这般。”
淮京的国舅,也曾辅佐君王,才情横溢,但那段时间,面对自己妹妹楚千荷的死,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尤其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生出一个北野御这般无用处的人,导致他最后性情大变。
只能在风尘酒香中,怨恨这个乱世,无奈的怨恨着。
“这世间本来就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他不能醒悟,就说明不适合,自会被淘汰,你一再隐忍他对你的侮辱,说明你心胸宽大,但不代表我是。”
“所以你说这些对我并无用,大皇子。”
如果面对她娘的死,她也这般怨恨这等事实,就不会有现在的许凉歌。
说到底,还是这个乱世造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