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就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她平日不怎么装扮的,更别说装扮得如此精致,柳眉修长婉约,眼角神采轻扬,双颊嫣红朦胧,唇色娇艳红润,身上每一处都带着不少妩媚的韵味。
曾几何时,她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但此刻,她却心静如水。
红头盖在头上一覆,眼前的世界立即只剩一片喜气洋洋的红。
但她一点都感受不到这喜气,却只觉心里空空的,有些凉。
上了披红挂彩的花轿,由于一直都处于分身状态,一路上她都没太在意周遭的声音,直到很久,她觉得路上所花费的时间太多,才开始回过神来。
只听见花轿外头是唢呐声声、擂鼓震天,宁小小不禁有些讶异这婚事的隆重。
虽然说唐子辉是唐夫人唯一的儿子,办婚事自然该重视,但从其大宅隐居于深山密林以及唐门在江湖中的风评来看,唐门处事一向是很低调的,怎么今日会将婚事办得如此高调张扬呢?
这作风不太对。
而且她从唐门大宅出的嫁,最终还是要回到唐门大宅的,到外头兜一圈不过是一个形式,用得着晃悠个大半天呢?
宁小小大惑不解,问花轿外的迎亲队伍负责人,那人又只是说他们是按主子吩咐办事,其他的不清楚。
得不到解答,宁小小没办法,她又不能掀开红头盖去看看周遭的环境,毕竟老人家们都说,掀开就不吉利了,是以她便也忍下来了。
反正结果还不是一样,都是得嫁给子辉的,过程久一些就久一些,说不定也是为了凑一个吉利的时辰。
这么一想,宁小小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反正不知道还要多久,干脆眠一眠好了。
出嫁的路上也能睡着,这世上恐怕也就她一个了。
她被喜娘摇醒的时候,口水已经流了不少在胸前的大红布料上。
她悻悻然地下了轿,整个人还在睡梦惺忪间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交到了一个男子的大掌中。
两手触碰的一刻,如触电般,宁小小下意识的要缩,却被对方更快的握住了。
子辉的身手什么时候练就得如此之快的?
又是一惊,小手被这温暖的掌心一握之际,宁小小竟然错觉这是萧念的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才是个开始,她已经魔障了么?
红盖头下,她凄然一笑。
面罩着红盖头的宁小小自然是看不见牵着她的那人,只能从盖头下看见他的一双脚。
那一双脚上的锦绣软靴,绣着精致的龙纹,看着便知是上等货。
原本宁小小在穿嫁衣的时候便已觉得这嫁衣价值不菲,如今再看见新郎官的如软靴,便更确定这门亲事,唐家真是下了重本的。
原来唐家如此有钱,她竟一直没察觉出来。
一时分神,看不见前路的宁小小也没听见旁边的喜娘提醒,一个不小心便被一道门槛绊了个正着,要不是身畔的男子手握得紧,她大概已经扑成狗了。
只听得那人轻笑一声,伸手便是将她拦腰抱起。
双腿在空中踢了两下,本想挣扎,但意识到此人将会是自己夫君,迟早都该接受的,她便乖乖的在男子怀中静了下来。
婚礼有些冗长而繁琐,宁小小觉得很疲倦。
终于被送进洞房,她才稍稍缓过气来。
坐在喜**前,静静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到来,而夫君却不是已经深爱的男子,那一种滋味真是无法形容。
整个人空空落落,却忽然明白了许多。
唐月曾说过,如果人生中曾经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她曾深爱着吴天,哪怕在白道人眼中,吴天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她既然深爱过,便无法再将其他人看进眼里。
唐月说,既然看不进眼里,她便不愿将就。
宁小小想,她也何曾想将就?
她也不愿将就,但却不得不将就。
命运真是一个巧妙的局,相遇、爱恨、起落、离别,在这过程中,她不惜一切代价的用尽生命走向他,但到最后才发现,结局是那样的半点不由人。
想着想着,等着等着,她居然又睡着了。
这睡货真是改不了嗜睡的坏习惯。
她是坐着睡着的,覆着红盖头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让新郎官一进来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弹指一挥间,红盖头已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只觉得头顶一轻,她朦胧睁眼。
迷蒙间,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大大的占了眼前整个画面。
她半眯着眼睛,眼波迷离,痴痴的笑了笑:“萧念,再让我睡会儿行吗?最多我答应你,睡醒后定会努力背下两页书的。”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浅笑着继续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美梦,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到当初最美好的那段日子……
替她摘去沉重的凤冠,宽衣。
放她躺在**上睡好,男子亦躺在她身畔,将她如珍宝一般柔柔地拥在怀中:“**一刻,你可浪费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小蠢猪。”
宁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惺忪的半睁眼睛,看见萧念大大的脸,很安心,遂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萧念?
不对劲!
她猛地睁眼,眨了两眨,又伸手捏自己的脸蛋。
哎哟,痛!
不是发梦?
她讶异地张着嘴巴,连惊呼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