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能苟同陈先生之计!”陈登话语刚落,糜竺之弟,充任刘备部将的糜芳就站了出来反驳道:“那可是整整五万人马,岂能轻易送还给曹军徒增其战力,如此的话我徐州兵马就不过八万,而曹军为我军两倍,徐州难守矣!”
“糜将军多虑矣,这五万人马,名义上算是我军,但其妻儿老小都在曹操治下,打起仗来能不能为我军所用可不好说。与其留着还要盯防,还不如大大方方送还曹操,以显将军仁德之名!”
陈登这番话直接将糜芳的话头封死。世人提起刘玄德,第一印象想起来的都是他的仁德。包括刘备自己,可是将仁德放在为人处世的第一标准的。糜芳要是继续反对陈登的计谋,那就无异于对刘备有意见了。
于是,刚刚执掌万余降军的糜芳糜将军,只能暗暗吃下这个闷亏,一句不言地放开手上的本不就不多的兵权。
“元龙此言甚善,曹军此来胜在速战,我遣返他那五万新卒,短时间曹贼必定不能整合其战力,相反还能加快其粮草消耗,如此一来,不过一月,曹军必退!”
“传我军令,糜芳你即日便遣那五万新卒东去,连带那刘岱王忠两人,一并完完整整的送还曹操。并拿我亲劝和之辞。”
“三弟,你克日点兵一万,前往小沛扎营。某统领大军随后就到。下邳重地就由元龙督军驻守,昌将军你领本部士卒就守这东海郡,防备北边的曹军臧霸部。”
“粮草军械诸事,还要劳烦糜从事你去办。淮南那边还得劳烦孙从事再走一趟,若是能取得张文锦西凉步骑襄助,我军便有转守为攻之力。”
“诺!”陈登张飞等人一齐拱手道。
……
由仆役推开家门,陈登一脸的疲态。
陈氏不仅在徐州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豪族,在整个天下也是排的上号的豪门。其庭院虽然布置朴素,但占地相当大。
进过陈府的人都知道,陈家在自家院子挖了一个相当大的鱼塘,并有亭榭楼阁。这乃是好食鱼的陈登所建,身居高位,无论那方势力都吃的开的陈登陈元龙每日必做的两件事就是钓鱼、吃鱼。
不同于其他爱食鱼者,陈登最是喜好新鲜的鱼,因此每条他吃的鱼都是自己当天钓的。并且陈登喜好“新鲜”的吃法,常将活鱼切成生鱼片加点料生吃,在徐州的世家豪族中也是个异谈。
此刻院中有一老叟,正一人在亭榭中向鱼塘里撒喂鱼料。
见到这人,陈登一扫脸上的疲态,恭恭敬敬小步走到这老叟身后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这老叟终于将手中料饵撒完了,接着又是伫立在塘边静静着看了鱼塘各种鱼吃食的样子好一会儿,足足半响,这老叟才转过身来。
陈登赶忙行了大拜之礼,极为恭顺地叫了一声父亲。
陈珪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儿子,张开满是皱纹和缺牙的嘴唇笑问道:“议事如何?”
陈登微微将身子和头压低了一些,说道:“回父亲的话,孩儿已经建言玄德公了,将刘岱王忠及其所部五万曹军遣放回曹营。另外玄德公仍派我陈氏督丹阳精兵把守下邳。接下来无论战局如何发展,陈氏已经无忧了。”
陈珪用点头对儿子的计谋做了回应:“此计妙矣,只可惜当今不是太平之世,不然登儿你也该当个三公九卿的。”
“登儿不求三公九卿,只求陈氏一门千秋万代。”陈登赶忙回答道。
陈珪并不对儿子的回应点评,隔了半响才又问道:“如若有一天,到了我陈氏必须压宝的时刻,登儿你会选这天下哪个诸侯豪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