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三个人,两个被抬了回来,一个生死不明,另一个死,最后一个伤,郑承凤看着被白布掩盖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吸了一口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阿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死了一个人吗?怎么还要你亲自送上门?”
担架上的司机还在低声哀嚎,他的手彻底废了,隔了这么远,他手腕上的骨头仍旧能让郑承凤清晰可见,他的下肢一截被鲜血浸湿,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在场的两人却无暇顾及他的生死,叶大公子把一叠资料扔到了郑承凤面前,冷冰冰地说道“海叔亲自下命令,你把它们记牢。”
待看清楚那些是什么后,郑承凤脸色剧变“你们让我认罪?”
“海叔不想做无畏的牺牲,你在这里待几天,等我们把首佳洗白,然后,你承担下来你下属对你所有的指控。”
郑承凤气愤的站了起来“你们在让我去送死!”
“没那么严重,更有可能判个无期或死缓。”叶大公子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想你说的也没错,比起人与人的牵绊,利益才是我们最终的追求,以前爷爷会站在你这边,而我不会。”
“阿大,你爷爷至少不会对任何人妥协。”
“够了!”叶大公子满脸讽刺“我不是我爷爷,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他当年的社会,我会把叶家好好做大,像你们这些野、种就应该死在外面,郑承凤,你失去了利用价值,现在谁都救不了你。”
“你别想逃,也别再自作主张的跟任何人谈条件。”叶大公子离开前再次警告了郑承凤“你这酒庄四周都是我的人,只要你踏出去酒庄半步,我的暗哨就会击毙你。”
“至少派个医生过来,他快死了。”郑承凤指着担架的司机说道。
“他?”叶大公子走上前,不留情面地踢了一脚那司机的脸“一个废物而已,死又有什么关系?”
跟豺狼虎豹作伴,终有一天会被他们吞食,郑承凤跪在地上,拿纱布给那司机止血,那司机还有意识,见到她靠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郑董,求求您给我个痛快。”
郑承凤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
“郑董,小黎死了,我知道您会照顾好他的家人,郑董,您给我个痛快,我不怨您,只求您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老黄,我自身难保了。”郑承凤低头看着他,表情异常平静“现在我照顾不了任何人。”
雍清凡小的时候,她母亲带她去算过命,算命的先生是个瞎子,见不到雍清凡的脸,手却在雍清凡的脸上摸个不停,听完雍清凡的八字后,他叹了口气,说雍清凡一生贵不可言,上辈子是观音身边的一瓣莲花叶,雍清凡从小就讨厌这种江湖术士,她没有把话听完,跟着雍清霞跑到庙外面的池塘边上玩耍,把雍妈妈一个人留在了庙里面。
后面的事情,她是从雍妈妈的口中得知的,她在庙里面醒来,换了一件男人的衣衫,雍妈妈跪在观音面前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求观音保佑自己的一对女儿平平安安。
她这才知道自己不慎滑入了池塘,被外面守门的男人救了起来,算命的先生还坐在外面晒太阳,雍妈妈抱着雍清凡出去,按压着雍清凡的脑袋跪了下去“给你师父磕头。”
三个响头磕下去,算命先生拿着雍清凡的八字沉默了很久,命是好命,但也薄,他断言雍清凡活不过二十五岁,二十五岁之前锦衣华服,却也灾难不断。
改命,借命,续命,过去了三十几年,雍妈妈的话仍旧浮现在雍清凡的耳边。
“我张江红在此向佛祖许诺,我愿用我家人每人十年寿命,换我小女儿雍清凡一生平平安安。”
有多久没有梦见这个故事了?雍清凡满头大汗的在床上坐起,她那时候还小,记忆难免会有偏差,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她父亲的车祸,她母亲的痴呆,还有她姐姐的癌症。
雍清霞也还没睡,赵佳飞倒是睡的很熟,雍清霞莫名其妙被人叫到北京,又莫名其妙地差点被人绑架,她的心绪不宁,等到雍清凡来敲门,她的情绪才安稳了一些。
“我上次去看妈妈了。”没有旁人在场,姐妹俩面对面地坐着,雍清霞满脸悲伤地说道“她过的很好,只是不记得我了,小凡,她是我的母亲,可她不记得我了,我每天都会想她,每天都想。”
“她很爱你。”雍清凡的沉默引起了雍清霞回忆的感慨“你小时候总妒忌我,觉得妈妈爱我,心里只有我,可你都不知道,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妈妈哭的有多伤心,小凡,妈妈最爱的人是你,她用尽她的一切去爱你。”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她带我们去过一个庙里吗?”雍清凡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我有点模糊的印象,只记得那位先生说,我三十九岁的时候会有场大劫,活不到四十岁,我今年刚好三十九。”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雍清霞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往事浮现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那位先生啊,帮你改了命。”
“然后呢?”
“妈妈许诺会还他一命,我想那个时候她一定认为是自己的命,后来爸爸去世以后,妈妈就疯了,她总以为是她的诺言害死了爸爸。”
“我不信这些。”雍清凡说“你信吗?”
雍清霞轻笑“信不信也不能改变事情的发生,其实你记错了,算命先生说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