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黑暗里浮现公孙灏那一双愤怒的眼睛。他如果见到她被其他男子这般拥抱,他一定无法理解,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误解,生气后又不知用什么花样冷着她;同时,她亦对西平郡王感到愧疚,这样利用他的感情太过卑劣,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一颗心忐忑不安地跳动。
西平郡王觉察到了,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要来吻她,突然被她推开,西平郡王不禁疑惑。
她别过头四下顾顾,道:“这样不便,若突然来人……殿下如今也正得陛下忌惮,一个细小的把柄都不能让人抓住……所以,殿下还是与我保持距离比较妥当……”
“嗯……”西平郡王应了,脑中极力回想着曲伯尧的语气神情以及赵王曾与他说过的话。“那玉鸾跟右相之间有苟且之私,我瞧五哥对那玉鸾好一句,五哥可别被她骗了。”西平郡王当时并不相信赵王说的话,因对玉鸾关注,便追问赵王:“九弟如何看出来的?”
赵王只笑笑,道:“看来,五哥真是对玉鸾动了些心思的,莫非她像五哥死去的未婚妻?”
……
细细推敲着赵王当时的神情和话语,西平郡王又审视郑媱,顺从地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愤愤道:“我早就知道他对你没安什么好心,怕是在相国府做你的教书先生的时候就对你心怀不轨了。”语罢又正视她,言辞诚恳道:“曲伯尧此人心术不正,野心不小,媱媱,你知不知道他存了谋夺皇位的野心?”他忍不住伸手捧起她的脸,“异姓臣子,谋反谈何容易,无异于卵击石,我怕他一失败你也跟着葬送了性命,你信不信我?若信我,就……”
——j—i—n——j—i—a—n—g———e—n—x—u—e——c—p;命啊,不好了不好了!右相大人!”一个年轻公子策着马,狼狈地朝曲伯尧奔来,来不及勒马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站稳后语无伦次地讲:“右相大,大,大人,刚刚遇上猛虎了,何公子现在生死未卜。”
“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钟桓道,“何公子人现在在哪里?”
他惊恐地转着眼珠回答:“刚刚,刚刚我与何公子同在一处狩猎,突然从草丛中蹿出一只半人多高的猛虎,我与何公子吓得策马奔逃,那猛虎看准了何公子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我得以逃脱,就赶紧来回禀报右相大人了,何公子是向西南方向去了……”
眼下人说话的间隙,曲伯尧已经将他透彻地观了一遭,此人面上虽然惊恐万分,讲话时也装得语无伦次,但表情都浮在面上,不由内心发出,音声亦无变异,丝毫不像刚历千钧一发之境。
曲伯尧又问:“此时距猛虎出现,大概过去多久了。”
那人犹豫了下,回:“快半刻钟了。”
“也就是说,猛虎出现的地方距离此处有半刻钟的马程。”
那人点头。
半刻钟,西南至今不传来任何动静,也是怪异。凑巧的是,他所在的猎场回音强烈。
钟桓探身过来,与他交头接耳道:“主子,他看上去像在说谎,可能是圈套,不如先等一等,等咱们的人放信再说……”
不是可能,是必然,必然是引他过去的圈套。曲伯尧瞥了那地上的人一眼,吩咐道:“你上马带路,本相立刻跟你过去!”
“主子!”钟桓又暗暗提醒了他一声:“他们还没送出消息,只怕人还没有解决。”
曲伯尧盯着钟桓,冲他伸手,钟桓无奈,只得取来□□和佩剑一并交给他……
见他上钩,那人马不停蹄,风驰电掣地往前奔驰……
荒草越来越多,越来越茂。
“刚——刚——”
枝桠上空一群丹顶黑尾白羽野鹤张开巨大的羽翼,双翼平铺长足六尺,密密麻麻地盘集成在树梢之上,一只只遮天蔽日,昂着长颈,唳叫着向下俯冲。
前头疾驰的人昂头一望,却见两三只巨鹤扑动着羽翼朝他卷了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避,直直被卷下马背,戾鹤收紧利爪,接着往他身后的曲伯尧冲来。
曲伯尧来不及勒马,向后仰倒在马背上,迅速挽弓,抽出三支箭来,马匹狂奔中,箭镞总是偏离方向,曲伯尧竭力定住心神,对准那前前后后扑近的野鹤三箭齐发,嗵嗵嗵——仍直插鹤心,鲜红的鹤血淋漓洒落,三只猛禽像失重的白云相继跌落在地,马匹继续往前飞驰,又有野鹤俯冲下来……
钟桓射杀了从另一个方向涌来袭击而来的野鹤,伸手去拉被白鹤卷落在地的那人,那人假意搭上手,被钟桓拉上马后却立刻“变脸”,上马后竟拔出腰间的短匕,扬手朝钟桓劈来。